“聽聞道長醫(yī)術(shù)精湛,且能卜算吉兇?”邱靜開門見山,目光如炬地盯著她。
“略通皮毛,不敢稱精湛?!鞭痹轮t遜道,“醫(yī)術(shù)乃濟世之本,卦象乃窺天之機,皆需心存敬畏,不敢妄言。”
邱靜微微頷首,似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。他沉吟片刻,忽然問道:“那依道長看來,如今這崇州局勢,吉兇如何?”
薇月心中一震,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。她不能說得太直白,也不能毫無見地。
她抬起眼,目光清澈地迎向邱靜審視的眼神,緩緩道:“貧道乃方外之人,本不該妄議紅塵之事。然既蒙大人垂詢,便姑妄言之。崇州之地,煞氣凝聚,如烏云蓋頂,主刀兵之爭,官非之?dāng)_。然……”
她頓了頓,觀察著邱靜的神色,繼續(xù)道:“然烏云之下,亦有一線清明之光,堅韌不拔,乃中正之氣。只是此氣為濁流所困,小人環(huán)繞,恐有蒙塵之險?!?/p>
她的話,隱晦地指出了崇州面臨的軍事沖突和官場是非(煞氣凝聚),也點明了邱靜自身的清廉剛正(一線清明之光,中正之氣),以及他被小人陷害、處境艱難的現(xiàn)狀(為濁流所困,有蒙塵之險)。
邱靜聞言,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,放在膝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。他沉默了片刻,才緩緩道:“道長慧眼。卻不知……這一線清明,該如何撥云見日?”
薇月知道,邱靜已經(jīng)開始相信她的“能力”了。她不能直接給出答案,那樣反而顯得可疑。
“天機莫測,人事可為?!鞭痹麓蛄藗€玄機,“堅守本心,明辨忠奸,靜待時機。有時,退一步,并非畏懼,而是為了積蓄力量,等待雷霆一擊。有時,看似險阻,或許暗藏轉(zhuǎn)機?!?/p>
她這番話,既是寬慰,也是暗示。讓邱靜不要急于與王孝杰硬碰硬,要耐心等待,收集證據(jù),同時也要留意身邊可能存在的“內(nèi)鬼”。
邱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目光中的審視少了幾分,多了幾分深思。
“多謝道長指點?!鼻耢o的語氣緩和了許多,“道長初來崇州,若無固定居所,不妨就在府中暫住,也好時常為家母診治調(diào)理。”
這便是初步的接納和留下了!
薇月心中一定,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遲疑:“這……恐怕打擾大人清靜?!?/p>
“無妨?!鼻耢o擺了擺手,“府中空房甚多,道長不必客氣?!?/p>
“既然如此,貧道便叨擾了。”薇月起身打了個稽首,“多謝大人。”
就這樣,薇月以女道士“清塵”的身份,成功地進入了刺史府,并且獲得了比之前“粗使丫鬟”高得多的地位和自由度。她可以相對自由地在府內(nèi)活動,甚至偶爾能與邱靜進行一些涉及“玄學(xué)”或“醫(yī)術(shù)”的交流。
她利用這個身份,開始更加細致地觀察刺史府內(nèi)的人員往來,留意邱靜與各方勢力的聯(lián)系,尤其是他與京城、與狄仁杰那邊的溝通渠道。
她知道,自己在官府中打開的這個小缺口,或許將成為她在這盤錯綜復(fù)雜的棋局中,至關(guān)重要的一步。
她不僅要利用這個身份完成蛇靈的任務(wù),更要利用它,來保護自己,并尋找反擊的機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