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裝失手打翻?太過刻意,同樣危險!
就在侍女將托盤遞到她面前,肖清芳和虎敬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,空氣凝滯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時,薇月忽然動了。
她沒有去接酒杯,而是抬起手,用指尖輕輕拂過額前并不存在的亂發(fā),動作自然。就在她的手指靠近鼻尖的瞬間,她憑借著遠超常人的嗅覺和對化學成分的敏感,捕捉到了那酒香中一絲極其微弱、幾乎被完美掩蓋的異樣氣味——一絲若有若無的、類似于苦杏仁的基底味道!
氰化物?或者是這個時代某種含有類似成分的植物毒素!雖然經(jīng)過處理和掩飾,但這絲氣味瞞不過她經(jīng)過特殊訓練和靈魂強化后的感知!
果然有毒!
薇月的心沉了下去,但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、受寵若驚又帶著一絲遲疑的表情。她伸出雙手,似乎要去接那酒杯,指尖卻在即將觸碰到杯壁時,微微顫抖了一下,停了下來。
她抬起頭,看向肖清芳,眼神清澈,帶著一絲“困惑”與“不安”,輕聲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回蕩在石殿中:
“宗主厚賜,屬下感激不盡。只是…屬下自幼體質(zhì)特殊,對‘蛇涎草’之氣味尤為敏感,聞之則心悸氣短。恰巧…此酒香氣中,似乎隱有一絲‘蛇涎草’之味?或許是屬下聞錯了,但…恐無福消受宗主美意,萬望宗主恕罪?!?/p>
她的話音落下,石殿內(nèi)死一般寂靜!
肖清芳臉上的溫婉笑容瞬間僵住,眼神驟然變得冰冷銳利,如同兩把冰錐,直刺薇月!她放在扶手的手指,無聲地收緊。
虎敬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極度的震驚,猛地看向那杯酒,又看向薇月,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。
蛇涎草!這是一種極其罕見、特性陰毒的草藥,少量使用可作為某些劇毒藥物的藥引,其氣味極淡,且很容易被其他香氣掩蓋,若非極其了解或用毒大家,絕難分辨!
薇月竟然能聞出來?!而且如此肯定地說了出來!
她是在詐唬?還是真的…
肖清芳死死地盯著薇月,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。但薇月只是坦然地回望著她,眼神清澈,帶著恰到好處的“惶恐”和“疑惑”,仿佛真的只是擔心自己體質(zhì)特殊,無福消受賞賜。
沉默,如同實質(zhì)般的壓力,籠罩著整個石殿。
許久,肖清芳忽然笑了起來,只是那笑聲再無半分溫婉,只剩下冰冷的殺意和一絲被戳穿后的惱怒。
“呵呵…好,好一個體質(zhì)特殊?!彼龘]了揮手,讓侍女將酒杯端下去,“倒是本座疏忽了,忘了你這點‘小毛病’?!?/p>
她站起身,走到薇月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:“看來,你比本座想象的,還要‘特別’。很好,繼續(xù)保持你的‘忠心’和…‘敏銳’。蛇靈,需要你這樣的‘人才’?!?/p>
她特意加重了“忠心”、“敏銳”和“人才”幾個字,其中的警告意味,不言而喻。
“屬下謹記宗主教誨?!鞭痹律钌畹拖骂^,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。她知道,自己賭對了。肖清芳暫時不會動她,至少不會用這種明顯的方式。但她也徹底引起了這毒蛇的忌憚,未來的路,將更加艱險。
“下去吧?!毙で宸嫁D(zhuǎn)過身,不再看她。
“屬下告退。”
薇月退出石殿,直到走出很遠,才感覺那如芒在背的視線消失。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內(nèi)衣已被冷汗浸透。
剛才那一刻,真正是在鬼門關(guān)前走了一遭。
她用知識和勇氣,為自己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。
但她也知道,與肖清芳的博弈,從這一刻起,才真正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