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門倒在地上時,燼淵才發(fā)現(xiàn)蘇清歡不知何時祭出了曼珠沙華——那是用他心頭血澆灌的本命法器,花瓣泛著黑紅光芒,正刺穿一名偷襲的弟子的喉嚨。她站在尸堆里,淺粉襦裙沾滿血,卻依舊挺首脊背,像株在血里綻放的清歡花。
“阿淵,我沒事?!彼龑χΓW邊的銀鈴(定情信物)輕輕晃動。
燼淵走過去,將她抱進懷里。她太輕了,像片羽毛,卻在他懷里蹭了蹭,說“剛才你召喚魔神時,我好怕你被吞了魂”。他低頭,看見她發(fā)間的銀鈴,又想起三年前雪夜,他重傷昏迷,她跪在雪地里用體溫給他續(xù)命,銀鈴在雪夜里響了一整晚。
“不會的。”燼淵吻了吻她的額頭,聲音里帶著剛戰(zhàn)斗完的沙啞,“你在,我就不會丟了魂?!?/p>
廢墟上空的雷云漸漸散去,剩下的仙門弟子嚇得癱在地上,沒人敢動。燼淵抱著蘇清歡站在尸山血海中央,玄袍上的血滴落在地,竟開出細小的黑花?!叭蘸螅彼麑χ鴼埓娴牡茏虞p聲說,“我會帶著清歡,去你們各門派喝‘道歉茶’?!?/p>
轉(zhuǎn)身時,他衣擺掃過的地面,所有尸體突然化作黑蝶,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——那是飛向各仙門的“死亡預(yù)告”,每只蝶翼上,都印著一朵小小的桃花,是蘇清歡繡在他袍上的模樣。
回到魔宮密室,燼淵才咳出一口黑血,濺在白色的地毯上,像朵綻開的墨花。蘇清歡急忙給他擦嘴角,眼眶通紅:“是不是召喚魔神傷了根本?”
“沒事。”燼淵抓住她的手,笑得有些虛弱,“就是剛才差點控制不住魔神,幸好你發(fā)間的銀鈴響了,我才找回神。下次我再殺紅眼,你記得拽我衣角,別讓我看不見你。”
蘇清歡點頭,眼淚掉在他的手背上。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魔紋輕輕蹭過她的指腹——那是他獨有的溫柔,只有在她面前,才會收起所有的狠厲。
密室的燭火暖融融的,映著兩人相擁的身影。窗外,黑蝶還在飛向遠方,而魔宮的斷壁上,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株清歡花,花瓣上沾著血,卻在夜色里,綻放出最艷的光。
眾人攙扶著兩人走出鎮(zhèn)魔塔,陽光灑在身上,溫暖得讓人暈眩。仙門門主己被墨風制服,押在身后,他看著相攜的兩人,眼神里滿是不甘,卻再也無力反抗。
回到魔宮后,燼淵開始閉關(guān)療傷,蘇清歡每天都會去閉關(guān)殿外守著,給他送去親手熬的湯藥和新調(diào)的忘憂香。墨風則忙著清理仙門殘余勢力,短短半個月,就徹底瓦解了仙門的力量,讓魔宮成為三界中無人敢惹的存在。
閉關(guān)結(jié)束那日,魔宮張燈結(jié)彩,處處掛滿了紅綢。燼淵穿著蘇清歡新繡的桃花玄袍,銀發(fā)用赤金冠束起,襯得他俊朗非凡。他走到清歡殿,手里捧著一個錦盒,單膝跪在蘇清歡面前:“清歡,上古時我沒能給你一場像樣的儀式,這一世,我想讓三界都知道,你是我燼淵唯一的妻?!?/p>
錦盒打開,里面是一支赤金梅簪,簪頭的梅花用清歡花的花瓣粉末鍍了層淡白光澤,在陽光下泛著細閃——這是他用魔核之力和護魂花花瓣親手打造的,象征著他們跨越上古與輪回的愛情。
蘇清歡看著他真誠的眼神,眼淚再次掉了下來,卻笑著點頭:“我愿意,阿淵,我愿意做你的妻?!?/p>
燼淵起身,將梅簪輕輕插在她的發(fā)間,然后握住她的手,走向魔宮的大殿。殿內(nèi),墨風、溫若桃和所有魔將都己等候在此,看到兩人進來,紛紛行禮:“恭迎魔主!恭迎魔后!”
宴席上,溫若桃端著一杯酒走到兩人面前,笑著說:“清歡,恭喜你找到幸福。以后可別再讓你家阿淵吃醋了,上次我跟你多說兩句話,他瞪我的眼神,差點把我凍成冰雕?!?/p>
蘇清歡臉頰微紅,燼淵卻笑著摟住她的腰,對溫若桃說:“她是我的妻,我護著她還來不及,自然不喜歡別人跟她太親近。”
眾人都笑了起來,魔宮的大殿里,第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,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冽。
夜深后,燼淵帶著蘇清歡來到魔宮后山的花海。夜里的花海泛著淡淡的熒光,淡紫的魔蝶花繞著兩人飛舞。燼淵從袖中掏出一個花燈,點燃后遞給蘇清歡:“我們一起放個花燈,許個愿吧。”
蘇清歡接過花燈,閉上眼睛許愿:“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,都能和阿淵在一起,平安順遂,再也沒有戰(zhàn)亂和分離?!?/p>
燼淵也閉上眼睛,輕聲許愿:“我希望能護清歡一生一世,讓她永遠開心,哪怕付出我的一切,也心甘情愿?!?/p>
花燈緩緩升空,帶著兩人的心愿,飛向遙遠的夜空。蘇清歡靠在燼淵懷里,看著天上的花燈,輕聲說:“阿淵,你說我們什么時候去江南看梅花?。俊?/p>
“等你想走的時候,我們就去?!睜a淵緊緊抱著她,下巴抵在她的發(fā)頂,“以后,你想去哪里,我都陪你?!?/p>
夜風溫柔,花海浪漫,兩人相擁的身影,在夜色中定格成最美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