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刻鐘后,墨城心臟所在的滄海殿內(nèi),氣氛肅穆凝重。巨大的南洋海圖已被懸掛在主壁之上,上面新近標注的紅色箭頭與敵方勢力范圍,觸目驚心。東方墨坐于主位,青鸞立于其側稍后的位置,李恪、塔雅、公孫先生,以及軍府各位核心將領,皆已肅立殿下。
沒有多余的寒暄,東方墨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張面孔,開門見山:“南疆之事,諸位已知大概?!ν劬拊场靠ɡ耍鼟吨T部,傾巢來犯,兵鋒已近。此戰(zhàn),關乎華胥存續(xù)之威,南洋百年之安。吾意,不避戰(zhàn),不懼戰(zhàn),更要勝得干脆利落,以儆效尤!”
他聲音沉穩(wěn),卻帶著金石之音,瞬間定下了此次軍議的基調——堅決反擊。
“然,”他話鋒一轉,指向海圖,“敵軍勢眾,且據(jù)地利。我等不可浪戰(zhàn),需謀定而后動?!彼酒鹕韥?,走到海圖前,手持長桿。
“吾之策有三。”長桿先點向華胥南部邊緣那串如同珍珠般的島嶼鏈,“其一,前出預警。需派得力之人,率精干力量,前出至這片島鏈。其責,非與敵主力硬撼,而是廣布耳目,嚴密監(jiān)控敵軍動向,精確其兵力、船型、航路。同時,依托島礁地利,設下小型阻礙,襲擾其先鋒,挫其銳氣,遲滯其進軍速度,為我主力調動贏得時間。”
長桿隨即向北移動,劃過宿霧、達越兩州,“其二,縱深布防。兩州即刻進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,加固沿岸工事,疏散近海民眾,征調預備兵員與民夫,確保后勤輜重暢通無阻。此處,亦是誘敵深入之區(qū)域,示敵以弱,驕其心志?!?/p>
最后,長桿重重地點在海圖南部一片相對開闊、但暗藏水道與島礁的區(qū)域,“其三,主力決勝。待前軍摸清敵情,將其主力誘至此處——暫定名為‘伏波海峽’。此地水道相對狹窄,可限制敵軍龐大船隊展開,周圍島礁可設遠程弩炮,海域情況復雜,可抵消部分其熟悉水文之利。我軍主力,將在此以逸待勞,聚而殲之!”
戰(zhàn)略清晰,層次分明。殿內(nèi)眾將皆微微頷首,目光灼灼。
東方墨放下長桿,目光轉向李恪,眼神中充滿了托付與信任:“李??!”
“臣在!”李恪踏步出列,身姿挺拔。
“任命你為‘南征前路行軍總管’!”東方墨聲音朗朗,“總領宿霧、達越兩州可用之水陸兵馬,并有權征調所有熟悉南部海域之向導、歸附部落之勇士。予你臨機決斷之權,務必完成前出預警、遲滯敵軍、厘定最終決戰(zhàn)戰(zhàn)場之重任!你可能做到?”
李恪深吸一口氣,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責任,他抱拳躬身,聲音堅定有力:“李恪領命!必不負墨尊信任,定將敵軍動向牢牢掌控,為主力決勝鋪平道路!”
東方墨微微頷首,目光繼而掃過青鸞,與她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,隨即看向眾將:“吾將自任‘南征大元帥’,青鸞為副帥,總籌全局,并親率我華胥主力艦隊與墨羽精銳,隨后出征!此戰(zhàn),乃華胥立國以來之首場大戰(zhàn),望諸君同心戮力,揚我國威于南海!”
“同心戮力,揚我國威!”殿內(nèi)眾將齊聲應和,聲浪震梁,戰(zhàn)意瞬間高昂起來。
公孫先生此時也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墨尊,老臣即刻統(tǒng)籌糧草、醫(yī)藥、軍械轉運,征發(fā)民夫,確保大軍南下,后勤無憂!”
“有勞先生?!睎|方墨點頭。
塔雅看向李恪,眼神堅定,雖未多言,但并肩作戰(zhàn)之意已不言而喻。
廟堂之算已定,戰(zhàn)略藍圖繪就。一道道命令自滄海殿迅速發(fā)出,整個華胥國家機器,開始圍繞著“南征”這一核心,高效而緊張地運轉起來。戰(zhàn)爭的陰云籠罩南疆,而華胥的利劍,已然出鞘半寸,寒光初現(xià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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