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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一吻千年是什么意思 > 第621章 曲徑通幽 金蘭暗中結(jié)(第1頁)

            第621章 曲徑通幽 金蘭暗中結(jié)(第1頁)

            第三節(jié):曲徑通幽金蘭暗中結(jié)

            長安城的秋雨,總帶著一股纏綿而陰冷的勁兒,淅淅瀝瀝,數(shù)日不絕,將青石板路浸潤得油亮,也將坊市間的喧囂都壓抑在了濕漉漉的霧氣里。就在這樣的天氣里,一場場精心策劃、不露痕跡的“偶遇”與“恩惠”,如同雨絲般,悄然滲入了三位目標(biāo)官員的生活。

            李義府宅邸,夜。

            雨點(diǎn)敲打著窗欞,書房內(nèi)燈火如豆。李義府正對著一篇需要明日呈遞的公文草稿蹙眉,家中雖生了炭盆,卻依舊覺得衣衫單薄,寒意不止來自天氣,更來自仕途的阻滯與家計的窘迫。就在這時,老仆引著一位身著錦袍、面容和氣的陌生中年人走了進(jìn)來,自稱是東市“翰墨齋”的掌柜。

            “李舍人,”那掌柜笑容可掬,恭敬地奉上一個沉甸甸的紫檀木匣,“小店近日偶得前朝虞世南公的一卷手書真跡摹本,筆力遒勁,堪稱神品。東主素聞舍人乃當(dāng)世文宗,精于鑒賞,特命小的送來,懇請舍人閑暇時品評一二,若能得舍人片言只語的品題,便是小店天大的榮幸了?!彼捳f得極其謙卑周到,仿佛真是來求教的。

            李義府心下詫異,翰墨齋他是知道的,長安有名的書畫鋪?zhàn)?,只是自己與其從無往來。他疑惑地打開木匣,里面果然是一卷裝裱精良的字帖,然而,當(dāng)他拿起字帖時,指尖觸到底部,臉色微微一變——那匣底,竟整整齊齊碼放著十枚金光燦燦、足有五兩重的金鋌!

            他的心猛地一跳,呼吸都急促了幾分。這哪里是求品評,這分明是……他抬頭看向那依舊笑容滿面的掌柜,對方眼中只有純粹的“敬意”,并無半分要挾或要求。李義府宦海沉浮多年,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(guān)竅。這是不知來自何方的“饋贈”,不求immediate回報,只結(jié)善緣。巨大的財富就在眼前,足以解決他眼下所有的困窘,那誘惑如同毒蛇,纏繞上他的心臟。他臉上瞬間變換了幾種顏色,最終,強(qiáng)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將匣蓋輕輕合上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:“貴東主……太客氣了。此物……李某暫且收下,容日后細(xì)細(xì)觀摩。”

            那掌柜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躬身行禮,悄然退去,消失在雨夜中。李義府獨(dú)自站在書房里,看著那盒金子,手心滿是冷汗,既有巨大的驚喜,更有深不見底的惶恐與……一絲隱秘的期待。這背后的“貴人”,究竟是誰?

            王德儉府門外,午后。

            雨暫歇,天色依舊陰沉。王德儉剛從御史臺散值回家,心情郁郁。今日又因一樁小事被上官訓(xùn)斥,想起自己空有舅父許敬宗的名頭,卻在官場寸步難行,正自煩悶。忽見府門外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,車簾掀開,一位身著素凈儒袍、氣質(zhì)清癯的老者探出身來。

            “敢問閣下可是王御史?”老者拱手道,語氣平和。

            王德儉一愣,點(diǎn)頭稱是。

            老者微笑道:“老朽受人之托,特來告知御史,許敬宗許學(xué)士日前在弘文館論及今歲科考文章,曾言及御史之名,謂‘德儉雖在言路,然家學(xué)淵源,文采亦是可觀’,言語間頗多期許之意。”說罷,不待王德儉反應(yīng),便示意車夫驅(qū)車離去,轉(zhuǎn)眼消失在巷口。

            王德儉呆立原地,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疑惑。舅父許敬宗確實(shí)在弘文館,但以舅父的性子,即便對自己有所期許,也絕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表露,更不會特意派人來告知自己。這老者是誰?受何人所托?這番話是真是假?但無論如何,“許敬宗期許”這幾個字,如同甘霖,灑在他干渴已久的心田上。他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,第一次感覺到,自己似乎并非全然無人問津,那冰冷的官場,仿佛裂開了一道細(xì)微的縫隙,透進(jìn)了一絲微弱卻誘人的光。

            袁公瑜家中,傍晚。

            秋雨帶來的寒意更重,袁公瑜看著面前因?qū)以嚥坏诙袂榫趩实膬鹤樱闹腥缤瑝褐奘?。他性格剛直,不屑鉆營,眼看著兒子前途受阻,自己卻無能為力,這種無力感比御史臺的傾軋更讓他煎熬。正當(dāng)父子相對無言時,一名身著國子監(jiān)生服飾的年輕人叩門來訪,自稱是受監(jiān)內(nèi)一位博士所遣。

            “袁錄事,”那監(jiān)生彬彬有禮,“博士閱卷時,發(fā)現(xiàn)令郎此前投遞的幾篇習(xí)作,雖格式稍欠,然立意新穎,根骨清奇,實(shí)屬可造之材。博士惜才,已破例將令郎之名補(bǔ)入下月監(jiān)內(nèi)一場經(jīng)義研討之會,屆時將有諸多名師在場,正是揚(yáng)名進(jìn)取之機(jī)。特命學(xué)生前來告知,望令郎早作準(zhǔn)備。”說完,遞上一份蓋有國子監(jiān)印信的正式邀帖。

            袁公瑜接過那輕飄飄卻又重逾千鈞的帖子,手都有些顫抖。他深知國子監(jiān)門檻之高,自己多方奔走無果,如今竟有天降之喜?他連聲追問是哪位博士,那監(jiān)生卻只笑而不答,言稱博士吩咐,不必言謝,只望學(xué)子成才。說罷便告辭離去。

            袁公瑜握著那份帖子,看著兒子瞬間亮起來的眼眸,心中百感交集。這突如其來的機(jī)會,背后定然有人推動。是誰?為何要幫他?他這耿直的性子,第一次深切地體會到,在這長安城,有些規(guī)則,似乎與他所堅持的并不相同。而這份“不求回報”的恩情,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心頭,讓他那慣常挺直的脊梁,莫名地感到了一絲……需要俯首的沉重。

            秋雨依舊下著,潤物無聲。這三份來自不同方向、不同形式的“恩惠”,如同三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,在李義府、王德儉、袁公瑜三人各自的心湖中,激起了層層疊疊、難以平息的漣漪?;炭?、猜測、感激、期待,種種情緒交織,悄然改變著他們內(nèi)心的天平。而那只在幕后輕輕撥動絲線的玉手,此刻,正安然坐于漪瀾殿的暖閣之中,靜聽著崔沅低聲回稟著這一切的進(jìn)展,唇角,勾起了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、清冷而深邃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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