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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雪夜糖霜！陸野的初遇手札（第1頁）

漠北的雪下得稠。

暖寶趴在木屋的窗臺上，鼻尖壓出團(tuán)白霜，像朵歪歪扭扭的云。他盯著院外的老槐樹——那樹比他還高，枝椏上掛著冰棱，在月光下閃著碎鉆似的光。

“媽媽，”他突然轉(zhuǎn)身，睫毛上沾著雪粒，“樹洞里有光?！?/p>

葉知秋正往爐子里添松枝，聞言抬頭。老槐樹的樹洞里果然透出暖黃的光，像有人在里面點(diǎn)了盞煤油燈。她摸了摸暖寶凍紅的耳朵：“是流浪貓嗎？”

“不是。”暖寶拽她的衣角，“是…爸爸的味道?！?/p>

葉知秋的手頓住。三年前陸野走后，她總覺得他的氣息還藏在某個(gè)角落——在烤冷面的鐵鍋里，在向日葵的花盤里，在暖寶的睡衣口袋里。此刻，那味道從樹洞里漫出來，混著松木香和若有若無的甜，像極了陸野藏在床底的桂花蜜。

“走，看看去?！彼o暖寶裹上厚圍巾，自己套上陸野留下的舊棉靴，“要是野貓，咱們給它留塊烤饃?！?/p>

樹洞比想象中小，僅容一人彎腰鉆進(jìn)去。葉知秋先探進(jìn)頭，暖黃的燈光里，她看見個(gè)穿黑棉襖的小男孩——頭發(fā)亂糟糟的，鼻尖凍得通紅，正蹲在樹洞深處，用樹枝在地上畫星星。

“阿野？”她輕聲喚。

小男孩抬頭，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。他的臉隱在陰影里，但葉知秋一眼就認(rèn)出了他耳后那顆朱砂痣——那是陸野十六歲時(shí)，她親手用胭脂點(diǎn)的。

“秋姐？”小男孩的聲音帶著啞，“你…你來了？”

葉知秋的眼眶瞬間酸了。三年前的冬夜突然浮現(xiàn)在眼前：她裹著陸野的舊大衣，站在雪地里，看著他舉著半塊烤紅薯沖她笑：“秋姐，我偷了爺爺?shù)目緺t，給你烤紅薯！”那時(shí)他的手凍得通紅，紅薯皮卻烤得金黃，甜得她眼眶發(fā)熱。

“阿野，”她蹲下來，摸了摸他的頭，“你怎么在這兒？”

小男孩從懷里掏出個(gè)鐵盒，掀開蓋子，里面躺著半塊烤紅薯，還有張皺巴巴的紙——是她去年冬天寫的便簽：“阿野，今天買了新圍巾，紅的，和你小時(shí)候那條一樣。”

“我…我想你了?！毙∧泻⒌穆曇舭l(fā)顫，“爺爺不讓我出門，說外面冷?？晌蚁氚芽炯t薯給你，還想…還想告訴你，我畫了星星?！?/p>

他攤開手掌，掌心里是用木炭畫的星星，歪歪扭扭的，卻和樹洞外的星空一模一樣。

葉知秋的喉嚨發(fā)緊。她想起陸野臨終前說的話：“秋姐，我這一輩子，最開心的就是遇見你?！痹瓉?，從十六歲那年冬天開始，他就把所有的想念都藏在樹洞里，藏在烤紅薯里，藏在每一張畫著星星的紙里。

“阿野，”她把鐵盒揣進(jìn)懷里，“姐姐沒走。姐姐每天都在想你?！?/p>

小男孩的眼睛突然亮了。他從棉襖里掏出個(gè)玻璃罐，里面裝著曬干的桂花：“這是奶奶給我的，她說要等秋姐來，一起泡桂花茶?！彼銎鹉?，鼻尖還沾著雪，“姐姐，我們泡茶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葉知秋笑著點(diǎn)頭，眼淚卻砸在玻璃罐上。

樹洞外的雪還在下，可樹洞里的溫度卻越來越高。暖寶不知何時(shí)擠了進(jìn)來，小腦袋蹭著小男孩的腿：“哥哥，你畫的星星真好看！”

小男孩低頭，看見暖寶手里的狼崽玩偶——那是陸野走前用舊毛衣織的，此刻正耷拉著耳朵，像在打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