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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 立冬的餃，包著歲寒的暖（第1頁）

立冬的風(fēng)裹著雪粒子撞在窗紙上，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“沙沙”聲。陸野站在院門口，哈出的白霧瞬間被風(fēng)扯散。他搓了搓凍紅的手，沖屋里喊：“秋姐！奶奶！今兒個(gè)立冬，該腌酸菜、儲(chǔ)冬糧了！”

葉知秋系著棗紅棉圍裙從灶房探出頭，手里端著剛煮好的紅豆粥：“知道了！暖寶正幫我剝蒜呢——”她瞥見陸野鬢角的白霜，笑，“你倒先凍成小紅人了！”

“小寶兒剝蒜呢？”陸野邁進(jìn)屋，暖烘烘的暖氣裹著蒜香撲來。暖寶趴在八仙桌上，小手捏著蒜瓣往瓷盆里丟，“奶奶說，腌酸菜要多放蒜，殺菌！”她仰起臉，鼻尖沾著蒜汁，“爸爸，我剝了二十瓣！”

“二十瓣！”陸野捏起一瓣，放在鼻尖聞，“比去年多五瓣，小寶兒本事見長(zhǎng)！”

陸奶奶顫巍巍從里屋出來，懷里抱著個(gè)藍(lán)布包裹：“野子，把咱家那口老酸菜缸搬出來。”她掀開布角，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粗鹽，“今年要腌三大缸，給全村人分?！?/p>

“好嘞！”陸野擼起袖子，“我這就去。”

院角的酸菜缸足有半人高，缸身沾著陳年的菜漬，像塊沉默的老玉。陸野擦凈缸沿，搬著它往菜窖走。路過倉房時(shí)，他停住腳步——倉房里堆著小山似的玉米、高粱，還有用麻袋裝好的土豆、蘿卜，全是入秋以來攢下的家底。

“夠吃一冬天了?！比~知秋跟過來，指尖拂過玉米穗，“你爺爺當(dāng)年說，‘倉里有糧，心里不慌’，咱家這倉，比他那會(huì)兒還滿。”

“那是?！标懸靶χ坝性蹅z一起攢的，有鄉(xiāng)親們幫襯的?！?/p>

日頭偏西時(shí)，酸菜缸已搬進(jìn)地窖。陸奶奶指揮著：“一層白菜，一層鹽，再撒把花椒。”她遞過個(gè)竹耙子，“野子，把菜壓實(shí)，別留空隙?！?/p>

陸野和葉知秋輪流下菜，暖寶蹲在旁邊幫忙遞鹽：“奶奶，我要撒鹽！”她攥著小勺子，往菜上撒出細(xì)細(xì)的白末，“這樣菜菜就不會(huì)壞啦！”

“小寶兒的鹽撒得最勻?！标懩棠炭渲道锶祟w水果糖，“獎(jiǎng)勵(lì)咱小掌勺?！?/p>

“甜！”暖寶舔著糖，眼睛彎成月牙。

這時(shí)，院外傳來王鐵柱的吆喝：“野子！葉丫頭！腌酸菜缺不缺人手？我家那口子熬了蘿卜湯，送來給你們暖身子！”

“缺！”陸野應(yīng)著，“快進(jìn)來喝湯！”

王鐵柱和李狗蛋扛著麻袋進(jìn)來，身后跟著張大娘、李嬸子，每人手里都提著籃子：“我們帶了白菜、蘿卜，給咱村的酸菜缸添點(diǎn)料！”

“太謝謝了！”葉知秋忙接過來，“大家的心意，咱記著！”

暖寶舉著糖跑過來：“張奶奶，吃我的糖！”她踮腳塞進(jìn)張大娘手里，“吃了糖，腌菜更甜！”

“好孩子！”張大娘捏了捏她的臉，“暖寶的糖，比蜜還甜！”

地窖里漸漸熱鬧起來。男人們搬菜、壓石，女人們洗菜、撒鹽，孩子們舉著小燈籠跑來跑去，笑聲撞在青石板上，又彈回窖頂。陸野望著這熱火朝天的場(chǎng)面，忽然想起小時(shí)候跟著爺爺腌酸菜的冬天。那時(shí)他凍得直搓手，爺爺就把他的小手揣進(jìn)懷里：“冷是冷，可這酸菜腌好了，一冬天都有熱乎菜吃?！比缃?，他懷里揣著暖寶的小手，同樣的溫度，同樣的期待。

“野子，”葉知秋遞來碗熱湯，“喝口蘿卜湯，暖暖心?！?/p>

“好?！标懸敖舆^，湯里浮著半顆紅棗，“甜?！?/p>

“放了紅棗。”葉知秋笑著，“給你補(bǔ)補(bǔ)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