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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童年拼圖！陸野的未完成星空（第1頁）

兒童節(jié)的晨光透過紗窗，在暖寶的小書桌上灑下一片金斑。他趴在桌上，鼻尖抵著張缺了角的拼圖，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：“媽媽，這塊星星去哪兒了？”

葉知秋正幫他整理書包，聞言蹲下來。拼圖盒上印著“宇宙星空”，是陸野去年兒童節(jié)買的——那時暖寶剛滿四歲，拽著他衣角說：“爸爸，我要星星！”陸野蹲在玩具店門口，認(rèn)真挑了半小時：“要選最大的盒子，這樣能拼到月亮上?！?/p>

“在這兒?！比~知秋從書架最上層摸出個鐵盒，盒底躺著幾片碎拼圖，邊緣沾著淡藍色的顏料——是暖寶上周玩水彩時蹭上的。她把碎片攤在桌上，其中一片月牙形的，恰好能嚴(yán)絲合縫嵌進暖寶面前的空缺里。

“媽媽快看！”暖寶拍著小手，“星星回家了！”

拼圖逐漸完整。暖寶捧著完成一半的拼圖，踮腳舉到葉知秋面前：“媽媽，爸爸說這是‘我們的星空’，要拼到能看見銀河的那天?！彼氖种竸澾^拼圖上歪歪扭扭的星軌——那是陸野教他畫的，每顆星星都點了金粉，在晨光里閃著碎鉆似的光。

“阿野，”葉知秋輕聲喚。

玄關(guān)傳來鑰匙轉(zhuǎn)動的聲音。陸沉舟拎著個大紙箱進來，額角沾著汗，手里還攥著卷透明膠帶：“小寶的‘六一禮物’，你爸去年網(wǎng)購的，說‘等今年兒童節(jié)，和小寶一起拼完’?！?/p>

暖寶立刻撲過去抱住紙箱：“爺爺！是爸爸的快遞！”

紙箱打開時，飄出淡淡松木香——是陸野親手做的木盒，盒蓋刻著歪歪扭扭的“小寶的星空”，筆畫里還帶著沒擦凈的鉛筆印。盒底整整齊齊放著二十四片備用拼圖，每片都用塑封膜包著，邊角用膠帶仔細(xì)粘過。

“你爸去年冬天整理倉庫，翻出這盒沒拆封的拼圖?！标懗林勖嗣猩w的刻痕，“他說‘小寶今年四歲，明年五歲，后年六歲，總能拼完’?！?/p>

暖寶已經(jīng)蹲在地上，把新拼圖和舊拼圖攤成一地。他拿起一片天藍色的，歪著腦袋比量：“爺爺，這片應(yīng)該拼在月亮旁邊！”

“對?！标懗林鄱紫聛韼退?，“你爸說，月亮旁邊要留塊空地，放咱們的‘家庭星’?！?/p>

葉知秋望著他們祖孫倆的背影，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兒童節(jié)。那時陸野還在醫(yī)院，卻堅持要和暖寶視頻：“小寶，爸爸給你買了星星拼圖，等你病好了，咱們一起拼到第一百顆星，就許個愿——要秋姐每天都能笑，要小寶永遠(yuǎn)健康?！?/p>

暖寶當(dāng)時舉著玩具熊喊：“爸爸，我等你回來拼星星！”可陸野沒能等到那一天，卻在生命的最后三個月，每天讓護工推著輪椅去醫(yī)院樓下的小花園，對著窗外的天空說：“小寶今天又拼了幾顆？有沒有拼到我說的那片獵戶座？”

“媽媽，”暖寶突然拽她的衣角，“這塊黑色的拼圖，爸爸說要貼在最邊上！”

葉知秋接過拼圖。那是片深紫色的，邊緣有細(xì)密的銀粉，像撒了把星星的碎片。她記得陸野說過：“宇宙不是只有亮的星星，還有暗的物質(zhì)，看不見，可它讓整個星空更結(jié)實?！?/p>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說，“暖寶記住了?！?/p>

拼圖進行到一半時，暖寶突然停住。他捏著片淡粉色的拼圖，眼眶慢慢紅了：“媽媽，這塊星星沒有金粉……”

葉知秋的心尖一緊。那是盒底最后一片，邊緣有些毛糙，像是被人反復(fù)摸過。陸沉舟湊近看了看，突然起身進了書房。再出來時，他手里捧著個舊鐵盒，盒里躺著半瓶金粉——是陸野去年用來給拼圖點星的，瓶身還貼著便利貼：“給小寶的星星加點光，別讓他嫌爸爸手笨?！?/p>

“你爸走前一周，還在練點金粉?！标懗林蹟Q開瓶蓋，“他說‘小寶的眼睛最尖，要是星星沒亮，他會傷心的’。”

暖寶接過金粉瓶，用小手指蘸了點，輕輕點在粉色拼圖上。金粉簌簌落下，在晨光里閃著細(xì)弱的光，像極了陸野從前捏著金粉筆，教他畫星星時的模樣。

“爸爸，”暖寶對著拼圖輕聲說，“我把星星點亮了，你看到了嗎？”

風(fēng)掀起窗紗，吹得拼圖微微晃動。葉知秋望著那片漸漸亮起來的粉色星星，突然想起陸野臨終前說的話：“秋姐，我沒給你留什么大禮物，只有這盒拼圖，等小寶拼完，他就知道——爸爸的愛，藏在每一片星星里。”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，“他知道了?！?/p>

午后的陽光斜斜照進客廳。暖寶趴在地毯上，把最后一片拼圖按進位置。當(dāng)他把最后一顆“家庭星”點上金粉時，整幅拼圖突然在光下流轉(zhuǎn)——深藍的夜幕、銀白的星軌、暖黃的月亮，還有那片特別點綴的粉色星星，像撒了把碎鉆的銀河，靜靜鋪在他們面前。

“媽媽！爺爺！”暖寶舉著拼圖跑過來，“你們看！我們的星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