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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未裁冬衣！陸野的未縫虎娃（第1頁）

秋分的風裹著桂香鉆進閣樓時，葉知秋正踮腳夠木箱頂層的粗布包。箱蓋“吱呀”一聲掀開，霉味混著松木香涌出來——是陸野去年秋天收拾的“冬衣布料”，整整齊齊碼著：駝色羊毛、酒紅色絨線、還有團暖黃的舊毛衣，毛線結著小團，像團沒化完的太陽。

“媽媽！”暖寶從樓梯口探出頭，鼻尖沾著木屑，“爺爺說閣樓有‘寶貝’！”他蹬著小布鞋跑過來，發(fā)梢沾著灰塵，手里舉著個缺了耳朵的布偶——是陸野前年冬天縫的，虎頭布偶的左耳只剩半針，線頭還掛著顆木珠，“這是爸爸的小老虎！”

陸沉舟從梯子上探身，接過布偶時指尖微顫。布偶的棉絮從裂縫里鉆出來，露出里面塞的舊毛衣碎片——是葉知秋懷孕時穿的鵝黃色毛衣，袖口磨得發(fā)亮，陸野說“這是小寶的胎毛變的，要縫進老虎里，保佑他平安”。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。

“在這兒呢?！标懗林蹚哪鞠涞壮槌鰣F未拆的針線包，藍布面上沾著層薄灰，打開時滾出截珊瑚絨線——是陸野去年逛廟會買的，攤主說“這顏色最襯小娃”。他指尖撫過線團：“你爸去年秋天就說，要給小寶補只老虎尾巴，說‘光有耳朵沒尾巴，老虎就不精神’?！?/p>

暖寶湊過去，踮著腳捏了捏線團：“媽媽，這是爸爸的線！”他的小手指纏上線頭，像陸野教他系鞋帶時那樣，“爸爸說，紅線要繞三圈，才不會散?！?/p>

葉知秋接過布偶，針腳停在尾巴根部，線尾打了個歪歪扭扭的結——是陸野最后一次縫補時的樣子。她記得那夜，陸野靠在床頭，戴著老花鏡穿針，暖寶趴在他膝頭打哈欠：“爸爸，老虎的尾巴要像我的小辮子，翹翹的！”他笑著應：“等爸爸縫完，小寶給老虎取名字好不好？”結果針剛穿進布，他突然咳嗽起來，線團滾落在地，暖寶撿起來時，還沾著他咳在上面的痰漬。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說，“小寶想幫你縫尾巴?！?/p>

暖寶立刻踮起腳，從陸沉舟手里搶過針線包。他的小手捏不住細針，針尖戳在布偶上，戳出個小窟窿：“媽媽，疼！”

“不疼?！标懗林畚兆∷男∈郑粗傅种樜?，“你爸當年學縫補，扎破過三回手指。他說‘針腳歪點沒關系，心意正了，布偶就活了’?！?/p>

暖寶吸了吸鼻子，重新捏起針。陽光透過閣樓的小窗灑進來，照在他皺起的眉頭上——像極了陸野當年咬著牙穿針的模樣。葉知秋遞過塊軟布：“要是扎到手，就用這個擦?！迸瘜殦u搖頭：“爸爸說，小男子漢不怕疼！”

針腳歪歪扭扭地延伸著。暖寶數(shù)著：“一針、兩針……爸爸說要縫九針，因為九是最大的數(shù)！”他每縫一針，都要抬頭問陸沉舟：“爺爺，這樣像不像爸爸的針腳？”陸沉舟笑著點頭：“像，比爸爸當年還齊?！?/p>

“媽媽，”暖寶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，“老虎的眼睛要裝什么？”

“爸爸留了顆玻璃彈珠?！标懗林蹚哪鞠淅锓鰝€鐵盒，里面躺著顆墨綠色彈珠，沾著層薄灰，“你爸說‘彈珠里能看見星星，小寶抱著老虎睡覺，就能夢見銀河’?！?/p>

暖寶把彈珠按進老虎眼眶，玻璃在陽光下泛著幽光。他退后兩步，歪著腦袋看：“媽媽，老虎好像在笑！”

“是呀。”葉知秋摸了摸布偶的耳朵，“爸爸的虎娃，活了?！?/p>

暮色漸濃時，暖寶抱著新縫的老虎坐在廊下。夕陽把布偶的影子拉得老長，虎尾巴翹得像片銀杏葉——陸沉舟特意用酒紅色絨線織了片葉子，縫在尾巴尖上，“你爸說‘銀杏葉落了，老虎的尾巴還能給小寶當小扇子’”。

暖寶摸著虎尾巴上的葉子，突然說：“爺爺，我想給老虎做件衣服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