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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福字暖冬！陸野的未貼春聯(lián)（第1頁）

臘月廿八的風裹著灶膛里的甜香撞進院門時，葉知秋正踮腳夠門框上的舊春聯(lián)。紅紙邊角卷著毛邊，墨跡被雨水泡得發(fā)暈，是她去年除夕親手貼的——“門迎百福，戶納千祥”，每個字都帶著陸野用毛筆描過的溫度。

“媽媽！”暖寶從廊下跑過來，鼻尖沾著漿糊，“爺爺說今天要貼新福字！”他踮著腳，小手指向八仙桌上的紅紙堆，葉知秋順著看過去，最上面那張攤開著，是陸野去年秋天買的灑金紅宣紙，邊緣還留著他用鉛筆寫的“小寶的福字，要剪得圓乎乎”。

陸沉舟從廚房端著青瓷碗出來，碗里盛著新熬的芝麻糊：“小寶來得巧。你爸去年臘月，非要在院兒里支起八仙桌剪春聯(lián)，說要‘剪十張福字，貼滿屋檐’。結(jié)果你剪了半宿，把紙裁得像碎旗子，他還笑著說‘這是小寶的“創(chuàng)意?！?，比商店的還金貴’?！?/p>

葉知秋接過陸沉舟遞來的剪刀——木柄上纏著層藍布，是陸野親手纏的，說“小寶手嫩，別硌著”。剪刀刃口磨得發(fā)亮，映著窗外的雪光，像陸野從前教她剪紙時，眼里的光。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。

“在這兒呢?！标懗林蹚亩道锩鰪埮f報紙，攤開在石桌上。報紙上的字跡被茶漬浸得發(fā)皺，是陸野用鉛筆寫的：“剪福字三件事：選紙要紅，裁邊要齊，剪心要圓。第一張貼大門，第二張貼堂屋，第三張……”字跡在這里暈開，像是被熱茶洇過，“第三張藏在小寶的枕頭底下，等他大年初一早上找?！?/p>

暖寶湊過去，踮著腳讀報紙：“媽媽，爸爸說要剪十張！”他的小手指著“十張”二字，眼睛亮得像兩顆浸了蜜的棗，“我要幫爸爸剪！”

葉知秋笑著摸他的頭。八仙桌上的紅紙堆里，躺著半卷灑金宣——是陸野去年秋天特意挑的，說“這紙金貴，剪壞了可惜”。他教暖寶握剪刀時，總說“要像捏小糖塊，輕著點兒，別剪到手”。結(jié)果暖寶捏著剪刀抖，剪壞了三張，他卻把碎紙收進鐵盒：“這是小寶的‘福碎片’，等過年煮湯圓時撒進去，甜得能粘牙?！?/p>

“爺爺，”暖寶拽了拽陸沉舟的褲腿，“我要剪個圓福字！”

他從紅紙堆里抽出張最平整的：“你爸當年剪福字，總說‘圓是團圓，福是圓滿’。小寶要剪得像月亮，這樣月亮看了都歡喜?！?/p>

暖寶捏著剪刀，木柄上的藍布蹭著他掌心的肉窩。他屏住呼吸，剪刀尖輕輕扎進紙里，沿著陸沉舟畫的圓線挪動——像陸野教他畫圓時，用鉛筆尖點著桌子說“要繞著太陽轉(zhuǎn)”。剪到最后一筆，他突然停?。骸皨寢專职终f要剪個‘心’在中間！”

“對?！比~知秋遞過支鉛筆，“你爸說‘福字里要有心，這樣福才暖’?！?/p>

暖寶捏著鉛筆，在圓福字中間畫了顆歪歪扭扭的五角星——像陸野去年教他畫星星時，故意畫歪的模樣。他畫完，舉著福字喊：“媽媽，爸爸的福字，我畫好了！”

“對?！标懗林劢舆^福字，指尖撫過邊緣的毛邊，“比爸爸當年剪的還圓。”

午后的陽光斜斜照進院子。葉知秋坐在竹椅上，幫暖寶裁福字邊——剪刀在她手里轉(zhuǎn)得飛快，像陸野從前剪窗花時，紅紙片紛紛揚揚落進竹筐。暖寶踮著腳，把裁好的福字貼在門框上，漿糊刷得歪歪扭扭，卻把“?！弊值摹疤铩辈抠N得端端正正：“爸爸說‘田’是糧倉，要貼得飽飽的！”

“爺爺，”暖寶突然拽了拽陸沉舟的褲腿，“我要剪個‘小寶福’！”

他從紅紙堆里抽出張小紅紙：“你爸去年說‘要給小寶剪個專屬福字，貼在他床頭’?！彼麑⒓堈鄢伤陌?，“像爸爸教你的，對折再對折，剪個小葫蘆?！?/p>

暖寶的小手笨拙地折著紙，折到第三折時，紙角被揉皺了。他急得直跺腳：“媽媽，我折不好！”

“慢慢來。”葉知秋握住他的手，“你爸說‘折紙要像揉面，慢慢揉，才會軟乎’。”

暖寶吸了吸鼻子，重新折起來。他的小手指被紙邊劃了道細痕，卻只是皺皺眉頭，繼續(xù)折。終于，他剪出了個小葫蘆，紅紙上還留著他的指紋——像陸野當年剪的小葫蘆，邊緣總帶著點毛邊。

“媽媽，”暖寶舉著小葫蘆福字，“這是爸爸的‘小寶福’！”

“對?！标懗林郯阉N在暖寶床頭的墻上，“等大年初一早上，小寶一睜眼就能看見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