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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,”葉知秋接過醬黃瓜,“謝謝您?!?/p>
“謝啥!”王奶奶坐下來,摸了摸暖寶的頭,“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。野子這孩子,從小就悶葫蘆,我就說他遲早得把喜歡的人藏到骨頭縫里。今兒個(gè)總算掏出來了,好!”
陸野夾了塊豆腐放進(jìn)葉知秋碗里:“秋姐,嘗嘗——這豆腐,比你拍的所有紀(jì)錄片都甜?!?/p>
葉知秋咬了一口,嫩豆腐滑進(jìn)嘴里,混著醬菜的酸香,直往心里鉆:“真甜?!?/p>
“那必須的!”陸野得意地挑眉,“我奶奶說,這叫‘福豆腐’,吃了能甜一輩子?!?/p>
暖寶趴在陸野腿上,小手指著窗外的雪:“爸爸,媽媽,等雪化了,咱們?nèi)ズ笊娇幢瑁貌缓???/p>
“好?!标懸懊嗣念^,“還要帶上奶奶,咱們一起打冰凌,做冰燈,像去年那樣。”
“我也要打冰凌!”暖寶拍著小手笑,“我要打最大的冰凌,給爸爸當(dāng)杯子!”
葉知秋靠在陸野肩頭,望著窗外的雪,忽然輕聲說:“陸野,你知道嗎?”
“啥?”
“我以前拍過很多紀(jì)錄片,關(guān)于雪山、關(guān)于大海、關(guān)于古城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但最想拍的,是一戶人家的冬天——有豆腐坊的熱氣,有曬谷場的笑聲,有孩子的打鬧,有老人的嘮叨,還有一對互相扶持的人,從年輕走到白發(fā)?!?/p>
陸野低頭吻了吻她的發(fā)頂:“那咱們就拍這部?!彼噶酥笁ι系臏囟扔?jì),“用這豆腐坊當(dāng)背景,用這砂鍋當(dāng)?shù)谰?,用暖寶?dāng)小演員,用奶奶當(dāng)旁白……”
“還要有你?!比~知秋抬頭看他,“拍你給豆腐坊燒火,拍你給我系紅繩,拍你和暖寶一起打冰凌……”
“拍到你老了,走不動(dòng)了,我推著你看雪,給你喂豆腐腦?!标懸疤嫠f完,“拍到我們都白了頭,還在這豆腐坊里拉鉤?!?/p>
暖寶突然拽了拽兩人的衣角:“爸爸媽媽,你們又在說悄悄話!”
“我們在說,”陸野把她抱起來,“要給你存夠一冬天的豆腐腦,煮得滑溜溜的,你喝一口,甜到心里。”
“我要喝爸爸煮的!”暖寶拍著小手笑,“還要喝媽媽泡的桂花茶!”
“好?!比~知秋摸了摸她的頭,“等冬天來了,咱們天天給你煮?!?/p>
砂鍋里的豆腐還在“咕嘟”冒泡,香氣裹著熱氣,漫過窗欞,漫過雪地,漫進(jìn)歲月的褶皺里。陸野望著懷里的暖寶,望著身邊的葉知秋,望著滿屋子的熱氣,忽然覺得,所謂“永遠(yuǎn)”,不過是此刻的豆腐香,此刻的笑聲,此刻手心里的溫度。
而他會(huì)用一輩子的時(shí)間,把這些“此刻”熬成豆腐,藏在歲月的壇子里,等冬天來了,再拿出來,慢慢品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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