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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紙鳶寄春！陸野的未送紙鳶（第1頁）

暮春的風(fēng)裹著桐花香氣撞進(jìn)閣樓時(shí)，葉知秋正踮腳夠老木箱頂層的紅布包。布包解開時(shí)，揚(yáng)起一陣細(xì)碎的紙灰——是陸野去年清明親手糊的紙鳶，竹篾骨架上還沾著半片干了的桐花，像被時(shí)光揉皺的云。

“媽媽！”暖寶從樓梯口跑過來，鼻尖沾著墻灰——他正扒著閣樓窗戶看麻雀，小手指著飄在院中的紙鳶殘骸，“爺爺說那是爸爸去年扎的‘蝴蝶鳶’！”

陸沉舟從廚房端著青瓷碗出來，碗里盛著新腌的糖蒜：“小寶來得巧。你爸去年清明，非要在院里扎紙鳶，說要‘等桐花開時(shí)，放給小寶看，比商店的還漂亮’?！彼麑⑼霐R在木箱上，“你爸扎了三天，最后只糊了半只，還笑著說‘這是給小寶的“特別款”，飛起來更慢，能多陪我一會(huì)兒’?！?/p>

葉知秋接過陸沉舟遞來的竹篾，指尖輕輕撫過骨架上的毛刺——是陸野去年削竹時(shí)，故意留的“小鋸齒”，說“這樣紙鳶飛起來，風(fēng)會(huì)咬著它，不肯走”。她記得那天，陸野系著她的碎花圍裙，蹲在院子里糊紙：“秋姐，紙要刷最薄的糨糊，這樣風(fēng)才能托住它。小寶來幫忙，遞張?zhí)一?。”結(jié)果暖寶遞了半疊皺巴巴的紙，卻被他夸：“小寶選的紙最軟，像云朵。”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。

“在這兒呢?！标懗林蹚亩道锩鰪埮f信紙，攤開在木箱上。信紙邊緣浸著茶漬，是陸野用鋼筆寫的：“紙鳶制作法：竹篾要選三年生的，削成細(xì)條，用麻線扎成蝴蝶形。紙用桃花紙，刷糨糊要?jiǎng)?，等太陽曬半日，再畫眼睛——要畫成小寶的眼睛，圓溜溜的?！迸赃叜嬛嵬崤づさ暮?，翅膀上還標(biāo)著“小寶專屬”。

暖寶湊過去，踮著腳讀信紙：“媽媽，爸爸說要畫我的眼睛！”他的小手指著信紙上的“眼睛”二字，“我要給紙鳶裝顆玻璃珠當(dāng)眼睛！”

葉知秋笑著摸他的頭。院中的老桐樹下，躺著半只褪色的紙鳶——是陸野去年清明放的，線斷了，蝴蝶翅膀掛在枝椏上，被風(fēng)刮得翻來翻去。她記得那天，陸野舉著線軸跑，暖寶追在后面喊“爸爸等等我”，結(jié)果線斷了，紙鳶打著旋兒飛上天，他仰著頭笑：“小寶，你看！爸爸的紙鳶飛上天了，它會(huì)去找春天！”

“爺爺，”暖寶突然拽了拽陸沉舟的褲腿，“我要幫爸爸修紙鳶！”

“慢點(diǎn)兒?！标懗林鄯鲋男∈?，“你爸當(dāng)年修紙鳶，總說‘要像哄小娃娃似的，輕著點(diǎn)兒粘’?！彼麑⒅耋f到暖寶手心，“像爸爸那樣，把斷的地方對(duì)齊，用麻線纏緊?！?/p>

暖寶的小手沾著糨糊，認(rèn)真地粘著竹篾。他的手指比去年長了些，卻還是笨拙地多纏了兩圈，麻線在竹篾上結(jié)成個(gè)小疙瘩——像陸野去年糊紙時(shí)，故意打的“小蝴蝶結(jié)”。他粘好最后一段，舉著紙鳶喊：“媽媽，爸爸的紙鳶修好了！”

“對(duì)?！比~知秋接過紙鳶，指尖觸到竹篾的溫度——和陸野去年削竹時(shí)，掌心的溫度一個(gè)樣。那時(shí)他舉著竹篾笑：“秋姐，這竹篾要削得比小寶的手腕還細(xì)，這樣紙鳶才飛得高?！苯Y(jié)果暖寶踮著腳摸竹篾，被刀尖劃了道小口子，他卻用嘴吸了吸傷口：“小饞貓，別碰刀，爸爸給你吹吹?！?/p>

“媽媽，”暖寶突然抬頭，“爸爸的紙鳶眼睛呢？”

葉知秋從抽屜里拿出顆玻璃珠——是陸野去年清明買的，說“要挑最圓的，像小寶的眼睛”。她幫暖寶把玻璃珠粘在紙鳶翅膀上，珠子在陽光下閃著光，像滴凝固的春水?！斑@樣，紙鳶就有小寶的眼睛了?！?/p>

“對(duì)！”暖寶拍著手笑，“爸爸說過，小寶的眼睛最亮，紙鳶飛起來，大家都能看見！”

午后的陽光斜斜照進(jìn)院子。葉知秋握著線軸，暖寶踮著腳舉著紙鳶，陸沉舟扶著竹篙站在臺(tái)階上。風(fēng)掀起紙鳶的翅膀，玻璃珠“叮咚”作響，像陸野從前哼的那首跑調(diào)的《春天在哪里》。

“放——”陸沉舟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