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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霜降壇里的雪，腌出半屋子的暖（第2頁）

“不用磕頭?！标懩棠填澪∥∽哌^來，手里端著個(gè)紅布包，“你爺爺走前說，‘腌菜壇封得好，比燒香管用’?！彼鸭t布系在壇口，“這是你太奶奶傳下來的壇，腌出的菜，香得能飄半里地?！?/p>

院門口傳來“吱呀”一聲，王鐵柱扛著半袋土豆進(jìn)來：“野子！葉知秋！我老伴兒說，霜降得囤土豆——”他掀開袋子，土豆?jié)L了一地，“這土豆皮兒薄，燉肉香！”

“王哥，你這太及時(shí)了?！比~知秋蹲在地上拾土豆，“咱們正愁囤不夠呢。”

“及時(shí)啥！”王鐵柱把土豆往菜窖里搬，“你上次幫我家的娃兒補(bǔ)羽絨服，我記著呢！再說了——”他沖陸奶奶擠眼睛，“咱奶奶說了，霜降囤夠菜，冬天不挨餓?！?/p>

話音剛落，李狗蛋推著輛二八自行車過來，后座綁著個(gè)鼓鼓囊囊的麻袋：“鐵柱哥，我這麻袋里是‘冬儲(chǔ)大蔥’——我媽說，大蔥要捆成捆，掛在屋檐下，凍不著?！彼麤_暖寶擠眼睛，“小寶兒，等會(huì)兒給你留根蔥，蘸醬吃，香得能跳腳！”

“謝謝狗蛋叔！”暖寶揮了揮小拳頭，“我給你唱首歌——‘霜降到了，冬天到，囤菜腌菜真熱鬧’！”

陸野望著院里堆成小山的土豆、白菜、大蔥，忽然想起小時(shí)候跟著爺爺囤菜。那時(shí)他總嫌爺爺啰嗦“要多囤點(diǎn)，冬天冷”，如今自己成了囤菜的人，才明白那些嘮叨里藏著的，是對(duì)日子的打算，對(duì)家人的牽掛。

“野子，”葉知秋擦了擦手，“咱去屋檐下掛大蔥吧？”

“哎?！标懸皯?yīng)了一聲，拎起麻袋，“你指揮，我掛?！?/p>

兩人踩著梯子，把大蔥捆成捆掛在屋檐下。風(fēng)卷著霜花吹過來，大蔥葉“沙沙”響，像在唱支冬日的歌。暖寶舉著小掃帚跑過來：“爸爸媽媽，我?guī)湍銈儝哐?！”她的小掃帚掃過青石板，“唰唰”響，“掃干凈了，雪就不敢來欺負(fù)你們！”

“小寶兒真能干?！标懸鞍阉聛恚暗妊┐罅?，咱堆個(gè)雪人，給你當(dāng)保鏢?！?/p>

“要堆個(gè)‘白菜雪人’！”暖寶拍著小手，“讓它守著咱的菜壇！”

葉知秋笑著摸她的頭：“好，堆個(gè)白菜雪人?！?/p>

夜?jié)u漸深了，霜降的月光裹著霜花，把院子照得像撒了層碎銀。陸野和葉知秋坐在暖炕上，看著窗外的菜壇和大蔥。暖寶蜷在他們中間，小手里攥著塊烤紅薯：“爸爸媽媽，明天我要去看白菜發(fā)芽！”

“好。”陸野吻了吻她的額頭，“等你醒了，白菜就發(fā)芽了?！?/p>

“奶奶說，發(fā)芽的白菜最嫩。”暖寶閉上眼睛，“我要給它澆水，像澆我的小花一樣?！?/p>

葉知秋靠在陸野肩頭，望著窗外的月光：“陸野，”她輕聲說，“明年春天，咱們的白菜肯定長(zhǎng)得好?！?/p>

“那是?！标懸拔兆∷氖?，“有你在，有暖寶在，有奶奶在，啥都好?！?/p>

風(fēng)卷著霜花掠過屋檐，掛在那里的大蔥葉“沙沙”響，像在應(yīng)和他的話。陸野望著身邊的葉知秋，望著懷里暖寶的小臉，忽然覺得，所謂“過冬”，不過就是這樣——有菜可囤，有暖可依，有家人圍坐，有歲月可盼。

而他會(huì)用一輩子的時(shí)間，守著這些“可盼”，守著這個(gè)家，守著這個(gè)叫“溫暖”的冬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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