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1章 臘八蒜香！陸野的未啟壇（第1頁）

臘月的風(fēng)裹著雪粒子鉆進(jìn)廚房時，葉知秋正踮腳夠櫥柜頂層的陶甕。甕口的紅布被掀開一角，露出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臘八蒜——翠綠的蒜瓣浸在琥珀色的醋里，像沉在蜜罐里的綠寶石。這是陸野去年臘八節(jié)親手腌的，他說：“秋姐，等小寶會剝蒜了，咱們一起腌，要腌得比去年更脆?！?/p>

“媽媽！”暖寶縮在她懷里，鼻尖凍得通紅，“我聞到醋香了！”他扒著灶臺邊，小手指著陶甕，“爺爺說今天要喝臘八粥，還要腌臘八蒜！”

陸沉舟從菜市場回來，手里提著袋飽滿的紅棗：“小寶記錯了，臘八蒜是臘八節(jié)腌的，咱們今天先喝臘八粥?！彼麑⒓t棗倒在案板上，棗香混著醋香在廚房漫開，“你爸去年臘八，非說要教你腌蒜，結(jié)果你把蒜瓣捏碎了，醋濺了你手背，他還笑你‘小饞貓’?！?/p>

葉知秋接過棗，指尖觸到棗面的褶皺——和陸野去年買的那袋一樣，他總說要挑“最胖的棗，煮出來甜”。她記得那天，陸野系著她的碎花圍裙，站在灶臺前剝蒜：“秋姐，蒜要剝得干凈，不然醋會苦。小寶來幫忙，剝一顆獎勵顆糖?！苯Y(jié)果暖寶剝了半顆就跑開，蒜瓣滾得滿地都是，他卻蹲在地上一顆顆撿：“別浪費(fèi)，這是小寶的勞動成果?！?/p>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。

“在這兒呢?！标懗林蹚亩道锩鰝€舊玻璃罐，罐身貼著張便利貼：“給小寶的臘八蒜，等他五歲腌?！彼崎_蓋子，里面躺著幾瓣沒剝的蒜，蒜皮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——是陸野昨天去菜地里現(xiàn)挖的，他說“小寶要親手剝自己種的蒜，才香”。

暖寶立刻撲過去，踮著腳捏起瓣蒜：“爺爺，我要剝這顆！”他的小手指沾著蒜汁，舉到葉知秋面前：“媽媽，我剝干凈了！”

“真棒?！比~知秋摸了摸他的頭，“等粥煮好了，咱們把這瓣蒜放進(jìn)去，爸爸說這樣粥會更甜?！?/p>

砂鍋里的水開始咕嘟冒泡。陸沉舟把泡好的糯米、紅豆、蓮子倒進(jìn)去，暖寶趴在灶臺邊數(shù)：“一、二、三……一共八樣，爸爸說臘八要‘八寶’！”

“對?！比~知秋舀起勺水試溫度，“你爸說，水要滾三次，米要泡透，這樣煮出來的粥才黏糊糊的，像小寶的臉蛋?！?/p>

暖寶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：“媽媽，我想給爸爸盛碗粥！”

“爸爸在天上?！标懗林鄱紫聛?，“但我們可以把粥放在窗臺上，爸爸會聞到香味的?！?/p>

暖寶用力點(diǎn)頭。他捧著藍(lán)邊瓷碗，踮腳把粥放在窗臺的紅綢上。風(fēng)掀起窗紗，粥的熱氣混著醋香飄出去，像陸野從前端著粥逗他時的模樣。

“媽媽，”暖寶指著窗臺上的粥，“爸爸能看到嗎？”

“能?！比~知秋望著那碗冒熱氣的臘八粥，“他能聞到棗香，能聽見你說話，能知道你很想他?！?/p>

午后的陽光斜斜照進(jìn)堂屋。暖寶趴在桌上畫臘八蒜，陸沉舟在幫他修竹編的蒜臼，葉知秋在擦陸野去年買的青瓷勺——那是陸野說要“用來舀臘八粥，和小寶分著吃”的，可直到最后都沒來得及用。

“媽媽，”暖寶突然拽她的衣角，“我想給爸爸打電話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