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7章 梅香年糕！陸野的未刻模子（第1頁）

小寒的風(fēng)裹著臘梅香撞進儲物間時，暖寶正踮腳夠頂層木箱。箱蓋落著層薄霜，邊角還掛著半枚褪色的紅綢——是陸野去年秋天收進去的，說“要給小寶存冬天的甜”。

“媽媽！”暖寶突然喊，小手指勾住個深棕木盒，“這里有梅花！”他蹬著棉鞋爬下來，發(fā)梢沾著木屑，捧出的木盒里躺著塊雕花模子：棗木質(zhì)地，刻著半開的梅花，花瓣脈絡(luò)清晰得能數(shù)清，模子邊緣還留著陸野的鉛筆字：“給小寶的年糕印，要壓出最甜的花。”

葉知秋接過模子，指尖觸到木紋的溫度——和陸野去年冬天握過的溫度一樣。那時他系著她的珊瑚絨圍裙，蹲在灶前揉糯米團：“秋姐，年糕要揉得像小寶的臉蛋，軟乎乎的才甜?！苯Y(jié)果暖寶把面團捏成小貓形狀，他舉著“貓耳朵”笑：“這是小寶的‘創(chuàng)意年糕’，比商店的還金貴?！?/p>

“阿野，”她輕聲喚。

“在這兒呢?！标懗林蹚膹N房端著青瓷碗出來，碗里盛著熬好的紅糖桂花糖漿，琥珀色的糖汁在碗里晃著光，“你爸去年熬糖，總說‘要守著鍋，像守著小寶的耐心，火大了苦，火小了淡’?！彼麑⑼霐R在八仙桌上，“年糕要趁熱壓模子，這樣花紋才清楚?！?/p>

暖寶湊過去，踮著腳摸模子：“媽媽，這是爸爸的梅花！”他的小手指撫過花瓣的凹痕，像在摸陸野去年教他刻模子時，指腹的溫度，“爸爸說，梅花是冬天的信，要壓在年糕里，等春天來了再拆。”

葉知秋笑著摸他的頭。八仙桌旁的竹椅上，搭著件灰布罩衫——是陸野去年冬天穿的，袖口磨得發(fā)亮，罩衫兜里還塞著半塊桂花糖，是他說“揉面要甜著手，小寶的手不能涼”。

“爺爺，”暖寶拽了拽陸沉舟的褲腿，“我要壓朵最大的梅花！”

他從陶盆里取出塊溫?zé)岬呐疵讏F，面香混著桂花香直往人鼻子里鉆：“你爸當(dāng)年壓模子，總說‘要像給小娃娃蓋被子，輕著點兒，別把花紋壓皺了’。”他將面團分成小團，“小寶先揉軟，爺爺幫你壓。”

暖寶的小手捏著面團，指節(jié)被揉得圓乎乎的，像陸野去年教他捏湯圓時，說的“要像小寶的胖手手”。他把面團按在模子上，使勁一壓——梅花的花瓣卻歪歪扭扭，花瓣尖還缺了塊。

“哎呀！”暖寶急得直跺腳，“爸爸的梅花是完整的！”

“慢慢來?！比~知秋握住他的手，“你爸說‘壓模子要像哄小娃娃，慢慢哄，才會笑’?！?/p>

暖寶吸了吸鼻子，重新揉面團。這次他學(xué)乖了，把面團在掌心里搓成圓，輕輕按在模子上，用指腹沿著花瓣邊緣慢慢推——像陸野去年教他畫圓時，用鉛筆尖點著桌子說“要繞著太陽轉(zhuǎn)”。終于，一朵完整的梅花浮現(xiàn)在模子上，花瓣尖還帶著他小拇指的壓痕。

“媽媽，爸爸的梅花，我壓好了！”

“對?！标懗林塾弥衿羝鹉旮猓羝嫦懵蟻?，“比爸爸當(dāng)年壓的還好看。”

暖寶舉著年糕蹦跳，鼻尖沾著糯米粉：“爺爺，我要給爸爸的梅花點紅！”他從糖罐里舀了點紅糖，在梅花尖點了顆圓溜溜的“紅痣”——像陸野去年教他畫燈籠時，說的“要有點睛之筆”。

“小寶的梅花有紅痣啦！”陸沉舟笑著把年糕放進蒸籠，“等蒸熟了，紅痣會變成糖珠，像小寶的眼睛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