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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暖炕夜話里的雪，焐熱半生的念（第2頁）

“那后來呢？”暖寶瞪著大眼睛。

“后來？”陸野頓了頓，“后來我發(fā)高燒，你奶奶熬了三天三夜的姜茶，把你爺爺?shù)呐f棉襖裹在我身上。你爺爺坐在炕沿，抽了半宿旱煙，說‘野子要是沒了，我這把老骨頭，活著還有啥勁兒’?！?/p>

葉知秋的手悄悄覆上陸野的手背。她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發(fā)抖，像是在回憶什么不愿觸碰的往事。

“再后來呢？”暖寶催著。

“再后來——”陸野低頭看向她，“我遇見了秋姐?！?/p>

暖寶歪著腦袋：“秋姐也掉進(jìn)過冰窟窿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陸野笑了，“但秋姐給我煮過姜茶。比你奶奶的還甜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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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知秋的臉頰微微發(fā)燙。她想起去年冬天，她在醫(yī)院照顧陸野，夜里他發(fā)燒，她煮了姜茶端過去，他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說“秋姐，這茶比奶奶的還甜”。那時她只當(dāng)是病中胡話，如今再看，那杯茶里泡著的，是他藏了半生的溫柔。

“爸爸，那你跟秋姐是怎么認(rèn)識的？”暖寶追問。

陸野看了眼葉知秋，耳尖泛紅：“那……那是個冬天，我在雪地里拍冰燈，摔了一跤，爬起來時，看見個姑娘舉著相機(jī)笑——她說‘沒事吧？我?guī)湍闩摹??！?/p>

“媽媽！”暖寶拽了拽葉知秋的衣角，“原來你是爸爸的‘冰燈救星’！”

“小寶兒，別瞎說?！比~知秋笑著，卻沒否認(rèn)。

陸野低頭撥了撥灶火，火星子濺在他的手背上，他卻像沒知覺似的：“后來我才知道，她為了拍我，蹲在雪地里等了三個小時。相機(jī)凍得開不了機(jī)，她就揣在懷里焐著。我當(dāng)時就想……”他頓了頓，聲音輕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，“就想把這輩子所有的冰燈，都拍給她看?！?/p>

葉知秋的眼淚終于掉下來，砸在暖炕上，洇開一片潮濕的痕跡。她想起去年冬天在雪地里，她舉著凍僵的相機(jī)，看著陸野從雪地里爬起來，笑著說“沒事，我還能拍”。那時她只覺得他傻，如今再看，那抹笑里藏著的，是他藏了半生的心意。

“秋姐，”陸野伸手替她擦掉眼淚，“我后來跟你說‘等我能帶你去看我爺爺?shù)睦戏孔印?，其實是想說……”他頓了頓，從兜里摸出個紅布包，“這是我爺爺當(dāng)年給我的?！?/p>

紅布包展開，里面是塊用紅繩系著的青銅小鎖，鎖身刻著“長命百歲”四個字，邊緣磨得發(fā)亮：“他說‘這鎖能鎖住福分，不管走到哪兒，帶著它就不會走丟’。后來我奶奶說，這鎖是我太奶奶傳下來的，要傳給‘能陪我過一輩子的人’。”

葉知秋捏著小鎖，指尖觸到鎖身的紋路：“這是……”

“我爺爺說，”陸野握住她的手，把鎖輕輕套在她腕上，“等你愿意嫁給我那天，我就把它戴在你手上。”

暖寶拍著小手笑：“媽媽戴了小鎖，爸爸戴什么？”

“爸爸戴這個?！标懸皬亩道镉置鰝€銀戒指，戒圈內(nèi)側(cè)刻著“葉”字，“這是我爺爺當(dāng)年給我的。他說‘等春天到了，就把這戒指，戴在能陪你種一輩子花的人手上’。”

葉知秋低頭看著腕上的鎖和戒指，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陸野去趕集，他蹲在糖畫攤前，盯著糖畫師傅的手看了半宿，最后只買了個最便宜的“小兔子”給她。那時她問：“你怎么不買個大的？”他說：“大的太貴，咱買小的，能吃很久?！?/p>

“陸野，”她輕聲說，“謝謝你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