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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 除夕的燈，亮了年的喜（第1頁）

除夕的晨光剛爬上東墻，陸野就被院外的動靜喚醒。推開門，王鐵柱正踮腳往門楣掛燈籠，李狗蛋扛著半扇豬肉站在臺階下，兩人棉服上都沾著新雪，像披了白斗篷?！耙白?！除夕到，我家送了年豬肉！”王鐵柱拍了拍燈籠穗子，紅綢子在風(fēng)里晃，“你奶奶說，除夕掛紅燈，一年紅火火！”

“鐵柱哥，狗蛋哥，快進(jìn)來！”陸野接過豬肉，指尖還帶著灶房的余溫——暖寶正蹲在廚房燒紅棗茶，壺嘴冒出的熱氣裹著甜香，“暖寶給弟弟熬了棗茶，說等會要端去堂屋供祖先?！?/p>

“奶奶呢？”葉知秋系著棗紅圍裙從里屋出來，手里端著剛?cè)嗪玫拿鎴F(tuán)，“我準(zhǔn)備了發(fā)面，要蒸棗花饃?！?/p>

陸奶奶扶著門框笑，銀發(fā)間別著朵紅絨花：“我在曬棗干，要給棗花饃當(dāng)餡。你瞧，這棗是霜降前曬的，甜得能拉出絲?！彼鮼碇窈Y，紅棗在陽光下紅得透亮，“我像你這么大時，除夕要蒸整整一籠棗花饃，給全村小孩分兩個，圖個‘早生貴子’的好彩頭?！?/p>

“奶奶那時候真熱鬧。”暖寶舉著小茶盞跑過來，茶盞里浮著兩顆紅棗，“我以后要給弟弟蒸好多饃，讓他分給小朋友！”

備年·守藝

午后的廚房最是熱鬧。土灶的大鐵鍋里，排骨在醬油、冰糖熬的醬汁里咕嘟作響，陸野握著鍋鏟翻攪：“除夕的紅燒肉，要選三層五花，燉足三個時辰，肥而不膩，瘦而不柴。”他抬頭看向葉知秋，“你太姥姥傳的方子，糖色要炒到琥珀色，這鍋肉才夠亮?！?/p>

葉知秋正往蒸籠里擺棗花饃，模具壓出的牡丹、蓮花栩栩如生：“媽，棗花饃要蒸夠時辰，涼了再回鍋餾一遍，才不會硬?！彼D(zhuǎn)頭對暖寶笑，“小寶兒，幫媽媽數(shù)棗花饃，要十二個，圖個‘月月紅’。”

暖寶踮腳數(shù)饃，小手指點得飛快：“一、二……十個！還差兩個！”她拽住陸奶奶的衣角，“奶奶，幫我數(shù)！”

陸奶奶笑著接過：“十一、十二！咱們小寶兒數(shù)得準(zhǔn)！”她將最后一籠饃推進(jìn)蒸鍋，“這饃蒸的是團(tuán)圓，要熱氣騰騰的，才像日子?！?/p>

王鐵柱拎著兩壇黃酒進(jìn)來：“我爹釀的，說除夕喝這個，一年不生病！”他掀開壇蓋，酒香混著米香涌出來，“野子，今晚咱們喝這個，暖身子！”

李狗蛋搬來春聯(lián)和漿糊：“我家寫了對新聯(lián)，給你家貼門上！”他展開紅紙，“上聯(lián)‘門迎百福福星照’，下聯(lián)‘戶納千祥祥氣開’，橫批‘春滿人間’！”

陸野接過春聯(lián)，漿糊刷在門框上：“還是手寫的對聯(lián)有年味，機(jī)器印的沒這股子墨香?！彼谀_貼上聯(lián)，暖寶舉著凳子幫忙扶穩(wěn)，“爸爸，對聯(lián)要貼正，不然福氣會跑！”

“小寶兒說得對！”王鐵柱湊過來看，“這字寫得精神，比去年那副還好！”

除塵·寄情

午后三點，全家總動員除塵。陸野踩著凳子擦房梁，暖寶抱著小撣子跟在后面：“爸爸，我擦柜子！”她踮腳夠最上層，發(fā)梢沾了灰塵，“奶奶說，除塵要掃去晦氣，弟弟今年出生，咱們掃干凈，他一年都順順當(dāng)當(dāng)！”

葉知秋整理舊物，在箱底翻出件虎頭鞋：“媽，這是你給我做的，我小時候穿過的。”她抖了抖鞋上的灰，“今年給弟弟也做一雙，保佑他像小老虎一樣壯實?！?/p>

陸奶奶摸著虎頭鞋笑：“我那時候，給每個孫輩都做雙虎頭鞋。你穿過的，暖寶穿過的，現(xiàn)在輪到小孫子了?！彼龑⑿者M(jìn)紅布包，“等會放在弟弟床頭，壓邪納福?！?/p>

李狗蛋扛著竹掃帚來幫忙：“我掃院子！這雪積了一層，掃干凈了，晚上放鞭炮才安全?！彼麚]動掃帚，積雪簌簌落進(jìn)墻根，“野子，你家這院子，掃出來跟畫兒似的！”

王鐵柱搬來新碗筷：“我家送的新瓷碗，給除夕添喜！”他擺了滿滿一桌，“二十四個碗，二十四節(jié)氣，圖個周全?！?/p>

陸野望著忙碌的家人，心中暖意翻涌。他在筆記本上記：“除塵不是掃灰，是掃去舊年的疲憊；添碗不是圖多，是添對新年的期盼?！?/p>

做羹·承歡

傍晚，廚房飄起甜香。陸野熬著紅棗桂圓羹：“除夕要喝甜湯，一年甜到尾?！彼麛噭又伬锏母?，“你太姥姥說，甜湯要熬出米油，才潤喉。”

葉知秋包著餃子：“媽，我包了白菜豬肉餡，還有你愛吃的韭菜蝦仁。”她捏出個月牙形的餃子，“這叫‘彎彎順’，日子越過越順溜。”

暖寶趴在案邊，小手捏著面團(tuán)：“媽媽，我也要包餃子！”她捏出個圓滾滾的“怪物”，“這是給弟弟的胖餃子！”

“小寶兒的餃子最可愛。”陸奶奶將暖寶的“怪物”放進(jìn)單獨的竹籃，“等會煮好了，先給弟弟嘗?！?/p>

王鐵柱端來腌好的臘味：“我?guī)Я伺D腸、臘鴨，炒個臘味拼盤，下酒正好！”他切著臘腸，“這臘腸是你奶奶教的方子，煙熏得透，越嚼越香?！?/p>

李狗蛋搬來煙花：“我家買了煙花，等會零點放，給新年添彩！”他指著箱子上的圖案，“這是‘花開富貴’，這是‘鯉魚跳龍門’，好看得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