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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8章 處暑的黍，收出秋的實（第1頁）

處暑的風裹著黍香鉆進院門時，陸野正蹲在曬谷場邊修黍穗耙。木耙齒縫里卡著幾粒金黃的黍米，他小心摳出來：“今年黍子長得好，穗子沉得壓彎稈子?！痹捯粑绰?，院外傳來“突突”的拖拉機聲——王鐵柱開著裝滿黍子的板車，身后跟著扛麻袋的李狗蛋，兩人的藍布衫都被秋風吹得鼓起來?！耙白樱∥壹沂蜃邮焱噶?，借你家場院曬！”王鐵柱跳下車，扯下草帽扇風，“你奶奶說，處暑不收黍，秋風刮走米！”

“鐵柱哥，快進來喝碗綠豆湯！”陸野擦了擦手，“暖寶正煮著呢。”

暖寶穿著鵝黃色小褂，舉著木勺從廚房跑出來：“爸爸！奶奶說處暑要吃鴨子，我給弟弟留最肥的鴨腿！”她的發(fā)梢沾著黍芒，“弟弟吃了，比我跑得還快！”

陸奶奶系著靛藍圍裙從堂屋出來，手里端著剛腌的糖蒜：“先嘗嘗糖蒜，解膩?！彼瘜毻肜锶祟w糖蒜，“這蒜是用處暑前的新蒜腌的，脆生生的?！?/p>

葉知秋系上碎花圍裙，拿起黍穗耙走向曬谷場：“媽，我去幫鐵柱哥攤黍子?！彼仡^對暖寶笑，“小寶兒，跟媽媽學翻黍，像翻煎餅那樣！”

收黍·秋實

曬谷場上，金黃的黍穗鋪成一片流動的海。王鐵柱揮起黍穗耙，將成捆的黍子攤開：“要攤薄，曬透了才不發(fā)霉?！彼氖终普礉M黍芒，“你瞧這穗子，粒兒都鼓得要裂開了?！?/p>

陸野彎腰拾起穗子，指尖捻開穎殼，露出瑩白的米粒：“今年雨水足，黍子灌漿足，磨成面能蒸出最香的饃?！彼麑⑹蜃佣殉尚《?，“等曬透了，磨成面，給你家留兩袋?！?/p>

李狗蛋扛來竹匾：“我家黍子也熟了，幫你曬！”他把黍子倒進匾里，“暖寶，坐我匾上，給你看黍粒怎么從穗子上掉下來?！?/p>

暖寶趴在黍匾上，小手抓了把黍米：“金黃金黃的，像弟弟的小牙齒！”她學著大人翻黍，黍粒“嘩嘩”響，“我給弟弟翻黍，他長大要吃我翻的黍面饃！”

葉知秋蹲在旁邊，幫著整理散落的黍穗：“小寶兒翻得認真，弟弟肯定愛吃?！彼ь^望向天空，“今天日頭好，晌午就能曬透一半?！?/p>

陸奶奶坐在場邊樹陰下，納著鞋底：“我像你這么大時，收黍要靠鐮刀割，捆成捆扛到場院，一天也收不了半畝?！彼鰤K手帕擦汗，“現(xiàn)在有板車、有竹匾，省了大力氣。”

“奶奶那時候真不容易?！迸瘜殰愡^去，“我以后要發(fā)明個機器，幫奶奶收黍！”

“傻丫頭?！标懩棠绦?，“你好好讀書，比啥機器都強。”

曬黍·守藝

午后的日頭曬得人發(fā)暖，黍粒在竹匾里“噼啪”爆著熱氣。陸野用木锨翻黍，每一下都輕緩：“曬黍要勤翻，讓每粒米都見著太陽。”他指著黍粒，“你看，這顏色從青黃變金黃，就是曬透了?！?/p>

王鐵柱端來茶壺：“歇會兒！喝碗淡鹽水，防中暑?！彼松诇古瘜殻靶殐赫姘?，比去年翻得快多了！”

李狗蛋搬來測濕儀：“我測測濕度，百分之十二，剛好能入倉?！彼麤_陸野擠眼，“你這黍子，磨成面能蒸出‘黃金饃’?！?/p>

陸奶奶將曬好的黍子裝進麻袋：“要扎緊口，防著蟲蛀?！彼牧伺穆榇?，“這麻袋是我用舊床單縫的，結(jié)實?！?/p>

葉知秋遞過針線：“媽，我?guī)湍p補麻袋?！彼皖^穿針，“等會給您縫個新圍裙，配這靛藍底。”

暖寶蹲在麻袋邊，小手摸著縫線：“奶奶，這麻袋像弟弟的小被子！”

“是呀?！标懩棠堂念^，“等麥芒長大，用這麻袋裝他的小衣服?！?/p>

吃鴨·承俗

傍晚，廚房飄起處暑鴨的香氣。陸奶奶將處理好的鴨子放進砂鍋，加了姜片、蔥段、陳皮：“處暑吃鴨，滋陰潤燥?！彼伬锾硭斑@鴨子要慢燉兩小時，肉才酥爛?！?/p>

暖寶趴在灶邊，小鼻子湊近砂鍋：“奶奶，鴨湯香得我想喝！”

“小饞貓?！标懸靶χf過碗，“先喝碗湯墊墊，鴨肉等會吃?！?/p>

第一碗鴨湯，陸野端給了陸奶奶：“媽，您先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