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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菜窖里的糖蒜，藏著三十年的甜（第1頁）

元旦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切進屋里時，葉知秋正蹲在炕邊給暖寶系虎頭鞋的鞋帶。紅絨布鞋面上繡著金燦燦的小鯉魚，針腳細密得能數(shù)清——這是陸奶奶昨晚熬了半宿趕制的，“咱東北娃冬天腳丫子最金貴，得穿奶奶納的千層底！”

“秋姐！秋姐！”陸野頂著滿頭稻草從外頭沖進來，棉襖領口沾著草屑，“導演說今天搞‘冬日農(nóng)趣大作戰(zhàn)’，第一關是‘菜窖尋寶’！我剛瞅了眼任務卡——要找三樣‘冬天最金貴的寶貝’，贏的人能挑今晚的主菜！”他把草屑抖落在地，湊到葉知秋跟前壓低聲音，“我聽老趙說，王哥藏了壇糖蒜在菜窖最里頭，那可是他老伴兒腌了三十年的寶貝！”

葉知秋捏著鞋帶的手頓了頓：“糖蒜也算寶貝？”她想起昨天在廚房，王鐵柱掀開陶甕蓋子，琥珀色的糖蒜浸在醋里，酸香混著蜜甜直往人鼻子里鉆，“我嘗過，確實……挺絕的?！?/p>

“那能是普通的糖蒜？”陸野擠眉弄眼，“老趙說，王哥他老伴兒當年腌這壇蒜，是為了等他從部隊回來。后來老伴兒走了，他就每年開春開壇，說‘這是老伴兒的味兒’?！彼焓秩嗔巳嗯瘜毜难蚪寝p，“小寶兒，等會兒咱要是找到糖蒜，讓你爸我露一手，做糖蒜炒五花肉咋樣？”

暖寶歪著腦袋：“可是媽媽說，五花肉吃多了會變胖?！?/p>

“胖點才可愛！”陸野捏了捏她的小臉蛋，“再說了，咱今天任務要是贏了，晚上還能看露天電影！導演說放《夏洛特煩惱》，你最愛的沈騰！”

“真的？”暖寶眼睛瞬間亮了，“我要看！我要看夏洛穿越！”

“行，那咱趕緊出發(fā)！”陸野抄起墻角的竹編菜籃，“秋姐，走！”

菜窖在民宿后院的老槐樹下，青石板蓋子結著層薄霜，掀開時帶起一陣潮潤的白氣。葉知秋裹緊圍巾往下走，木梯子踩上去“吱呀”作響，陸野緊跟在她身后，伸手護著她的腰：“慢點兒，這梯子年頭久了。”

菜窖不大，卻堆得滿滿當當：左邊是整垛的東北大白菜，葉子上的白霜還沒化；中間碼著十幾個陶甕，有的蓋著紅布，有的貼著“酸菜”“醬菜”的紅紙條；靠墻的竹筐里堆著凍得硬邦邦的蘿卜，表皮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。

“任務卡說‘三樣冬天最金貴的寶貝’，”葉知秋翻出任務卡，“提示是‘能暖身子，能解膩，能存住日子的味道’?！彼噶酥柑债Y，“王哥說的糖蒜該在這兒？”

陸野彎腰翻找，指尖碰到個粗陶甕，壇口的紅布已經(jīng)洗得發(fā)白，邊角打著細密的補?。骸扒锝?，你聞！”他掀開紅布，酸甜的香氣裹著歲月的陳香涌出來，“這味兒不對——王哥說糖蒜是琥珀色，這壇里的大蒜白得透亮，像是新腌的?！?/p>

葉知秋湊過去，看見壇底沉著些深褐色的蒜皮：“可能……是王哥藏錯了？”

“不對。”陸野皺著眉，“老趙說王哥寶貝得緊，每天都要摸三回壇子。走，再找找?！?/p>

兩人順著菜窖往里走，光線越來越暗，葉知秋的手機電筒照亮墻面，突然照見個褪色的紅漆木箱，箱子蓋兒上雕著“百年好合”的字樣，鎖扣生了銹，卻用紅繩系得牢牢的。

“陸野，你看這個！”葉知秋指著木箱，“紅漆都掉了，可‘百年好合’四個字還能看清。這該不會是……”

陸野蹲下來，試著搬了搬箱子，紋絲不動：“沉得很?？赡堋抢陷吶肆粝碌募迠y？”他伸手摸了摸箱蓋的雕花，“你看這牡丹，手工多細——我奶奶說，以前大戶人家嫁閨女，都會在陪嫁箱子里放‘壓箱底’的東西，有的是傳家寶，有的是老物件?！?/p>

“那‘冬天最金貴的寶貝’會不會在里面？”暖寶的聲音從梯子口傳來，她舉著個小手電筒，鼻尖凍得通紅，“我聽見爸爸說‘壓箱底’了！”

“小寶兒，下來！”葉知秋趕緊哄她，“菜窖里冷，咱們在上面等你?！?/p>

暖寶卻不肯，蹬著小棉靴往上爬：“我也要找寶貝！我要找糖蒜！”

“那行，”陸野把她抱下來，放在自己脖子上，“抓穩(wěn)了啊，爸爸帶你飛！”

暖寶摟著他的脖子，小手電筒在菜窖里亂晃，突然照到墻角一堆干蘑菇：“媽媽！那是不是寶貝？”

葉知秋走過去，撿起朵干蘑菇——深褐色的菌蓋蜷曲著，帶著細密的褶皺，“這是榛蘑，秋天曬的，冬天燉小雞最香。”她捏了捏，“干得沒一點水分，能存一整年?！?/p>

“那算不算‘能存住日子的味道’？”陸野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