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默推開塵封的老宅木門時,檐角的銅鈴叮咚作響,驚起檐下一群麻雀。宅內陳設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別無二致:褪色的雕花屏風、青花瓷瓶里插著干枯的松枝,案幾上擱著半塊未完成的木雕——那是他出獄前刻到一半的牡丹花。林笑薇站在天井中央,指尖撫過青磚縫里新生的野草,喉間輕顫:“這里……和十年前一模一樣?!?/p>
徐默蹲下身,拾起地上一封泛黃的信箋,信封上“徐默親啟”四字已洇開墨跡。拆開信紙,竟是技術員Z的筆跡:
“默兄,見字如晤。當年星藤案真相未竟,我蟄伏于此,發(fā)現(xiàn)檢察官殘黨仍在追查‘雙螺旋密鑰’。你胸前疤痕非尋常刀傷,實為記憶錨點——若心緒劇烈波動,舊日寄生菌絲或借記憶裂隙復蘇。慎之。”
林笑薇突然捂住鎖骨,低聲驚呼:“我頸側……那道偽醫(yī)囑疤痕竟又發(fā)癢了!”徐默扯開衣襟,肋間舊疤亦滲出暗紅血絲,血絲蜿蜒如藤蔓紋路。他攥緊信紙,指節(jié)發(fā)白:“Z所言非虛,菌絲殘留的‘記憶孢子’仍在伺機而動?!?/p>
窗外暮色漸沉,老宅梁柱投下濃重陰影。徐默引林笑薇至后院,推開柴房木門,霉味裹挾著塵封的記憶撲面而來。墻角鐵盒里,整齊碼放著1977年的實驗室日志,泛黃紙頁上赫然寫著:“星藤胚胎培育記錄——林笑薇主刀,徐默協(xié)理。加速劑配方已替換為中和劑,以防檢察官篡改基因鏈?!?/p>
“當年我們親手阻斷的陰謀,如今竟從記憶深處反噬。”林笑薇翻開日志,指尖停在某頁潦草批注:“默,你總說婚戒凹槽能喚醒密鑰,可若我們連記憶都被篡改……”話音未落,院外忽傳來汽車急剎聲,輪胎碾過碎石的聲響刺耳逼近。
徐默熄掉柴房油燈,拽著林笑薇躍上房梁。月光透過瓦縫灑落,照見院中數(shù)名黑衣人正撬開廂房門鎖,為首者耳后紋著一枚星藤印記。林笑薇攥緊徐默手腕,齒間迸出冷語:“檢察官殘黨尋來了——他們定是循著‘記憶孢子’的蹤跡。”
黑衣人舉燈搜索至后院,徐默忽瞥見柴房鐵盒仍敞著,日志紙頁在夜風中簌簌翻動。他咬牙躍下房梁,腳尖點地無聲,揮婚戒刀削斷燈芯?;鸸怏E滅的剎那,林笑薇擲出虹吸針管,針尖精準刺入一人咽喉,星釀噴濺如暗色血霧。徐默趁機絞斷另兩人頸脈,刀鋒劃過時,婚戒凹槽滲出淡金血跡——那竟是記憶孢子受創(chuàng)時溢出的寄生黏液。
殘黨首領嘶吼著撕開衣領,鎖骨下菌絲紋路暴亮:“交出雙螺旋密鑰!否則星藤寄生將侵蝕所有記憶!”徐默的婚戒刀突然震顫,齒紋凹槽與林笑薇的鎖骨刻痕共鳴,迸出一道逆熵波。首領的菌絲紋路在波中扭曲如融蠟,卻嘶笑著拋出一枚黑晶瓶:“此乃記憶蝕刻劑——你們若三日不交出密鑰,星藤寄生將吞噬青浦實驗室所有真實記憶!”
黑晶瓶墜地碎裂,黏液滲入磚縫,竟催生出無數(shù)墨綠藤蔓。徐默反手將婚戒刀插進自己左眼,血淚濺落處,藤蔓瞬間枯萎成灰。林笑薇咬破指尖,將血滴入灰堆,星塵與血沫交融,凝成一道記憶封印符咒,鎮(zhèn)住所有寄生黏液。
夜風卷走殘黨尸骸,老宅重歸死寂。徐默肋間疤痕滲出更多血絲,林笑薇的偽醫(yī)囑刻痕亦灼痛難忍。二人對視無言,皆知這場歸途絕非終點——記憶深處的星藤寄生,正與檢察官殘黨合謀,要將他們拽回那場未竟的真相漩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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