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8章 根系下的低語（第1頁）

管理局天臺的寒風裹挾著星藤根系散發(fā)的金霧，徐默倚在銹蝕欄桿上，婚戒刀在掌心緩緩重組為解剖刀，卻遲遲未落下。林笑薇站在他身后三步遠，虹吸針管懸在指尖，神經光網(wǎng)在暮色中投出一片琥珀色光暈——那光暈邊緣，隱約浮現(xiàn)出1977年的舊實驗室輪廓。

“天臺的口哨聲。。?！彼噲D觸碰徐默肩胛，指尖卻停在半空中。技術員Z的煤油燈突然在樓梯口亮起，右眼的花苞噴出星塵，照亮墻上的青浦實驗室涂鴉：“默，我們的婚戒要刻雙螺旋凹槽。。。”字跡被菌絲黏液覆蓋又消散，循環(huán)往復。

“你的記憶還在被篡改?！毙炷瑢⒔馄实洞倘霗跅U銹斑，金屬屑與神血混合，滲入水泥裂縫。裂縫深處傳來細微嗡鳴，像無數(shù)根系在低語。林笑薇的虹吸針管吸走一縷金霧，星釀純度檢測赫然顯示“寄生因子含量0。3%”——深層清除程序并未完全凈化。

“檢察官的殘念在根系里蟄伏?！奔夹g員扯下右眼的花苞，花瓣滲出黏液，卻不再灼穿眼眶。他將黏液涂在涂鴉上，菌絲顱骨殘影浮現(xiàn)，顱骨縫隙滲出1977年的記憶碎片：冷凍艙實驗前的會議室里，林笑薇親手簽署中和劑注射文件，嘴角掛著檢察官的冷笑。

“那不是我。”林笑薇的神經光網(wǎng)暴亮，虹吸針管刺入涂鴉，卻只抽出空氣。徐默按住她手腕：“句子寄生不靠物理證據(jù)。。。它寄生在‘你認為自己做了什么’?！苯馄实锻蝗辉鲋碁橛洃浿寡Q，鉗住顱骨殘影的數(shù)據(jù)流，殘影炸裂成一行猩紅句子：

「林笑薇：你永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」

技術員將花苞重新植入眼眶，根系血管在皮膚下蜿蜒成雙螺旋：“深層清除程序有個漏洞——它無法區(qū)分‘真實記憶’與‘被句子嫁接的記憶’?！泵河蜔艋鹧嫱蝗槐q，映出他胸腔內星藤種子的脈動：共生協(xié)議正蠶食他的心臟，根系在血管中編織新的密鑰。

三人回到診療室時，生態(tài)穹頂?shù)母嫡凉B出暗色黏液，滴落在新養(yǎng)護手冊上。手冊扉頁的“雙螺旋抗體循環(huán)”字樣被黏液腐蝕，浮現(xiàn)出隱藏條款：

「根系主脈：100%健康（實際增殖速率+30%）」

徐默的解剖刀斬斷黏液血管，黏液卻分化成更細小的菌絲，在根系間隙編織出檢察官的量子態(tài)顱骨：“你們以為清除程序成功了？我只是把句子寄生轉移到了星藤的養(yǎng)護邏輯里?！憋B骨裂開，噴出逆熵波，穹頂根系瞬間枯萎一片。

林笑薇的虹吸針管注入高濃度星釀，根系卻將毒液轉化為養(yǎng)分。技術員突然按住她手腕：“根系在‘學習’寄生策略?！彼幕ò郾派涑鲆坏佬菈m流，流中浮現(xiàn)出星藤的基因圖譜——標點符淵的殘留菌絲正與句子寄生代碼雜交，生成新的“邏輯寄生體”。

“必須找到根系的主脈節(jié)點。”徐默扯開肋間疤痕，神血噴濺在根系斷面。锎素晶體與根系纖維融合，生成導航探針。探針刺入診療室地底時，熒光屏顯示地下三層深處，一根巨型根系纏繞著管理局的原始數(shù)據(jù)核心，菌絲黏液在根系表面流淌，如活體血管。

三人穿過通風管道抵達地下三層，巨型根系的脈動聲如遠古巨獸的呼吸。黏液在墻面滲出句子：

「徐默的心臟在下一秒停止跳動」

「林笑薇的虹吸針管已失效」

「技術員Z的花苞將吞噬他的大腦」

徐默的解剖刀斬斷所有句子，林笑薇的神經光網(wǎng)卻暴亮——她看見根系內部纏繞著無數(shù)人類記憶纖維，其中一條閃著1977年的金光，末端連接著檢察官的顱骨殘影。

“記憶是根系的養(yǎng)分?！奔夹g員將花苞刺入根系表面，星藤種子與巨型根系共生。根系突然發(fā)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，黏液轉為星塵金霧，所有寄生句子被吸入根系核心。但技術員的心臟在胸腔劇烈收縮，花苞根系開始反向吞噬他的血管。

“共生協(xié)議的死亡閾值在降低！”徐默用記憶止血鉗夾住技術員的心臟血管，神血與星藤血液在鉗口混合，生成一道止血屏障。林笑薇的虹吸針管刺入根系主脈，抽出的黏液在針筒中分離成兩種成分：星塵與逆熵波。

“根系在同時凈化和污染?！彼龑⑨樛驳衷诩夹g員花苞根部，星塵注入根系，逆熵波被虹吸出體外。巨型根系發(fā)出悠長的脈動，診療室穹頂枯萎的根系重新舒展，養(yǎng)護手冊上的隱藏條款被金霧覆蓋。

但技術員右眼的花苞突然爆裂，星藤種子噴出時裹挾著檢察官的顱骨殘影：“你們忘了。。。句子寄生需要宿主‘相信’！”顱骨咬住技術員左眼的真實眼球，技術員嘶吼著將解剖刀刺入自己眼眶。顱骨殘影在刀鋒下碎裂，眼球卻滲出新的黏液，在墻面生成句子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