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無瑕的現(xiàn)身與離去,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,漣漪迅速擴散至整個北寒學宮。
宮主親自為一名外門“廢體”弟子主持公道,這消息太過震撼,以至于壓過了林凡在測靈冰壁和冰原獵殺中的驚人表現(xiàn),成為了所有人熱議和猜測的焦點。
林凡這個名字,徹底在外門,甚至在內(nèi)門都掛上了號。再無人敢明面上嘲諷他是“廢體”,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揣測與忌憚。有人認為他背景深厚,是某位隱世大能的子嗣;有人認為他身懷異寶,才能屢創(chuàng)奇跡;更有人將他與宮主雪無瑕聯(lián)系起來,編織出各種離奇的傳聞。
敖欽兄弟二人經(jīng)此一事后,果然收斂了許多,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輕易尋釁。但林荒能感覺到,那隱藏在暗處的怨毒目光,如同毒蛇般并未遠離。劉執(zhí)事對他的態(tài)度則變得更加恭敬,甚至帶著一絲諂媚,主動為他調(diào)換了一處更靠近內(nèi)門區(qū)域、靈氣更為濃郁的小院,并送來了不少基礎(chǔ)的修煉資源。
林荒對此泰然處之,依舊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修煉和丹堂事務(wù)中。宮主的出現(xiàn),雖然暫時震懾了宵小,但也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,他需要盡快提升實力,并找到進入地底的方法。
丹堂內(nèi),孫長老對林荒的態(tài)度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不再將他視為普通學徒,而是幾乎當成了親傳弟子般傾囊相授。林荒展現(xiàn)出的那種近乎本能的藥材處理能力和對藥性融合的獨特理解,讓孫長老驚為天人,直呼遇到了丹道奇才。
“林凡,你看這‘赤陽花’與‘寒霜葉’,藥性相沖,尋常丹師唯恐避之不及,但在煉制‘陰陽淬元丹’時,卻需以此二者為引,以水火相濟之力,激發(fā)潛能。關(guān)鍵在于平衡,火焰需至陽至剛,但投入寒霜葉的時機和靈力包裹的手法,卻需至陰至柔,差之毫厘,便是爐毀丹消的下場……”孫長老手持兩株屬性截然相反的靈草,仔細講解著。
林荒凝神靜聽,心中卻以混沌吞天訣推演。在他感知中,所謂的藥性相沖,不過是兩種不同屬性的能量在特定條件下的劇烈反應(yīng)。若能以混沌之力為媒介,模擬出短暫的平衡節(jié)點,甚至能化沖突為動力,提升成丹品質(zhì)。
他并未言明,只是在孫長老親自演示時,暗中釋放出一縷微不可查的混沌意念,融入丹爐。果然,這一次孫長老煉制陰陽淬元丹異常順利,甚至凝丹時引動了一絲微弱的天地靈氣,成丹品質(zhì)遠超以往。
孫長老看著手中三枚圓潤剔透、隱隱有陰陽氣流轉(zhuǎn)的丹藥,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:“妙!妙?。±戏蚩ㄔ谌返煄p峰多年,今日竟隱隱有突破之感!林凡,你真是我的福星!”
林荒謙遜道:“是長老丹道精深,弟子只是沾光觀摩,獲益匪淺?!?/p>
孫長老越看林荒越是滿意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好好!不驕不躁,心性上佳!以后丹堂的藏書閣一層對你開放,里面有些基礎(chǔ)的丹方和前輩心得,你多看看。若有不解之處,隨時來問老夫!”
這無疑是極大的信任和權(quán)限。丹堂藏書閣,即便是內(nèi)門弟子,也需耗費大量貢獻點才能進入。
林荒道謝后,便一頭扎進了藏書閣。他并非真的要按部就班學習丹道,而是希望通過這些典籍,更系統(tǒng)地了解這個世界的靈藥體系、能量運轉(zhuǎn)規(guī)則,進一步完善自己的混沌之道。
他閱讀速度極快,神識掃過,玉簡中的信息便烙印在腦海,被混沌金丹迅速解析、吸收。大量的丹方、藥理知識融入,使得他對能量本質(zhì)的理解越發(fā)深刻,甚至開始嘗試在體內(nèi)模擬一些簡單丹藥的煉制過程,以自身為丹爐,混沌為火,氣血為材,錘煉金丹。
這種另類的“煉丹”,兇險無比,稍有差池便會傷及根基。但林荒憑借強大的神識和對能量的絕對掌控,硬是艱難地走了下來。數(shù)日后,他感覺自己的金丹更加凝實,對靈力的掌控也越發(fā)精微入化。
這一日,林荒正在藏書閣翻閱一本名為《北境奇物志》的殘卷,其中記載了不少稀有的冰系靈材和它們的特性。忽然,他目光一凝,落在了一則關(guān)于“萬年玄冰魄”的記載上。
“萬年玄冰魄,生于極寒之地,汲取萬年寒氣而成,內(nèi)蘊一絲冰系本源法則,乃煉制高階冰系法寶、丹藥的至寶。然其性極寒,非特殊體質(zhì)或功法無法煉化,強行吸收,有凍裂神魂之?!瓝?jù)傳,學宮禁地‘玄冰秘境’深處,或有此物蹤跡……”
玄冰秘境!又是此地!
林荒心中了然,這玄冰秘境他必須進去。不僅是為了可能存在的萬年玄冰魄,更是為了那口與他容貌相同的冰棺。地底核心區(qū)域戒備森嚴,玄冰秘境是唯一的合法通道。
他合上殘卷,正準備離開,眼角余光瞥見角落書架底層,有一本蒙塵的獸皮冊子,封面沒有任何字樣。好奇心驅(qū)使下,他將其抽出。
冊子入手冰涼,材質(zhì)非皮非紙,異常堅韌。翻開一看,里面并非文字,而是一幅幅簡陋卻意境幽遠的圖案,描繪著各種火焰的形態(tài):有初生火苗的微弱,有篝火的溫暖,有地心熔巖的暴烈,有星辰之火的寂寥……最后幾頁,甚至描繪了一種無形無質(zhì)、仿佛能燃燒虛空的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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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……《觀火圖錄》?”林荒神識沉入其中,立刻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意念,仿佛在闡述著火焰之道的種種變化。這并非功法,更像是一種對“火”之本源的感悟隨筆。
撰寫者顯然是一位了不得的火系大能,其感悟直指大道本源。雖然與林荒的冰系偽裝和混沌核心看似相悖,但混沌包羅萬有,陰陽五行皆在其中。這《觀火圖錄》對他理解能量相生相克,完善混沌大道,有著意想不到的裨益。
他如獲至寶,將《觀火圖錄》的內(nèi)容深深記在腦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