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廊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,只有寒風(fēng)呼嘯的聲音。
片刻后,沐師姐才緩緩開口,聲音聽不出喜怒:“既如此,丹藥予你,何時服用,自行斟酌?!闭f完,她不再停留,素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,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長廊盡頭的寒氣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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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那令人窒息的氣息徹底消失,蘇婉才松了口氣,拍了拍胸口,心有余悸道:“嚇?biāo)牢伊恕阍趺磁錾香灞茙熃懔耍克墒莾?nèi)門排名前十的精英,修煉的《萬載玄冰訣》冰冷無情,平時根本不會搭理我們這些外門弟子,今天怎么會…”
她疑惑地看了看林荒,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枚溫魄丹,眼中閃過一絲羨慕,但更多的是警惕:“不過這丹藥你最好別亂吃。沐師姐修煉的功法特殊,她的丹藥…可能不太適合你這種傷勢。”
林荒心中冷笑,何止是不適合。他臉上卻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,掙扎著想要行禮:“多謝蘇師姐…提醒…救命之恩…”
“行了行了,別客氣了?!碧K婉擺擺手,看了看天色,“快酉時末了,趕緊掃完回去休息吧。以后機靈點,看到內(nèi)門的師兄師姐,尤其是沐師姐這樣的,盡量躲遠點?!彼f完,也匆匆離開了。
長廊再次恢復(fù)死寂。
林荒站在原地,低著頭,看著掌心那枚散發(fā)著柔和光暈的溫魄丹,冰冷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溫度。
沐冰云…內(nèi)門精英…《萬載玄冰訣》…追蹤烙印…
他將丹藥小心翼翼收入懷中(實則是被袖中的無咎劍柄散發(fā)的一絲寂滅氣息隔絕),拿起殘破的掃帚,繼續(xù)“艱難”地完成最后的清掃。
回到丙字柒佰號通鋪時,已是深夜。巨大的冰窟內(nèi)鼾聲四起,夾雜著壓抑的咳嗽和夢囈。雜役們結(jié)束了一天的勞役,如同死狗般癱倒在冰冷的床鋪上,在極寒中汲取著可憐的休息時間。
林荒默默走到最角落自己的冰床坐下。刺骨的寒意從身下傳來,他卻恍若未覺。
他并沒有立刻取出那枚溫魄丹研究,而是先如同往常一樣,盤膝閉目,運轉(zhuǎn)《葬劍訣》,吞噬著通鋪內(nèi)稀薄卻無所不在的冰寒元氣,緩慢修復(fù)著傷勢。
直到確認周圍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或半昏迷狀態(tài),他才悄然睜開雙眼。
瞳孔深處,幽藍與暗紅交織的光芒微微閃動。
他伸出手指,極其緩慢地在堅硬的冰床邊緣刻畫起來。指尖沒有動用任何能量,僅僅憑借肉體力量和對力量精妙的控制,在冰面上留下極其細微、幾乎與天然冰紋無異的劃痕。
他在推演。推演那枚溫魄丹中隱藏烙印的結(jié)構(gòu),推演其與丹藥本身的融合方式,推演自己布下的那層寂滅“殼”的穩(wěn)定性,推演如何在不驚動施術(shù)者的情況下,最大程度地利用甚至…反制這枚烙印!
同時,他也在回憶沐冰云出現(xiàn)時的每一個細節(jié),她的氣息,她的眼神,她的話語…以及蘇婉的反應(yīng)。
沐冰云的試探,是出于她個人的疑心?還是…代表了學(xué)宮更高層(比如雪無瑕)的意志?蘇婉的出現(xiàn),是巧合?還是另有深意?
這冰帝學(xué)宮,果然步步殺機,如同行走于萬丈冰淵之上。
時間在冰冷的推演中流逝。
數(shù)日后,林荒對那枚丹藥中的烙印已然了然于胸。他有七成把握,可以在服用丹藥時,利用荒古吞天體的吞噬之力和寂滅劍意,將那烙印強行剝離、封印,甚至…在特定時刻,反向傳遞虛假信息!
但他并沒有急于動手。他在等一個更合適的機會。
這些天,他依舊每日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在長廊,扮演著那個卑微麻木的雜役。暗中則不斷吞噬著冰塵、散逸劍氣,實力在緩慢而堅定地恢復(fù)。對學(xué)宮底層的情況也了解得更多。
他知道,丙區(qū)這片修煉室,主要供外門弟子和使用。而內(nèi)門弟子和真?zhèn)鞯茏?,則有更好的修煉區(qū)域。那位沐冰云師姐,似乎近期經(jīng)常會來第七百九十九號修煉室,時間不定。
他還聽說,外門弟子中近期暗流涌動,似乎都在為即將到來的“冰獄試煉”做準(zhǔn)備,沖突比往日多了不少。
這一日午時,林荒正在長廊中段“艱難”清掃。
突然,前方一間修煉室石門猛地被撞開!兩名身著外門弟子服飾的青年踉蹌著跌了出來,口鼻溢血,臉色慘白,身上氣息紊亂,顯然受了不輕的內(nèi)傷。
“張奎!李邙!你們什么意思?!”其中一名受傷弟子捂著胸口,憤怒地朝著修煉室內(nèi)吼道。
修煉室內(nèi),緩步走出三人。為首一人身材高壯,面容粗獷,嘴角帶著獰笑,氣息赫然是煉體境九重巔峰!他身后兩人也皆是煉體九重,神色倨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