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賢叔,這……”
林宗英不敢置信地說道?!澳烙阉?,他保住了龍鼎啊。
不僅是龍鼎,妖族的白虎妖,邪魔,還有漓州滿城的百姓……您怎么能說這樣的話?”
林正賢反而愣了一下,露出不解的神色?!啊缓竽??”
“???”
“我說,然后呢?就這樣而已?宗英,你可是我親手帶入昆侖門中的啊,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?”
林正賢一臉不滿,甚至是困惑地看著林宗英。“我可沒教過你……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稱道友啊,”
“什么!”
林宗英忍不住踏前一步,卻被冷凌泣攔住了。
“你看,就連那個骯臟的僵尸都能明白的事情,林宗英,你居然還不開竅嗎?”
林正賢的語氣轉(zhuǎn)冷,好像平日里教訓(xùn)門中那些總是學(xué)不會道法的小輩一般,擺出了嚴(yán)厲的姿態(tài)。
“龍脈鼎?那種東西早就該碎了。若不是顧及百萬黎民蒼生的性命,再加上當(dāng)年受制于約定,正道中人將以畢生性命守護(hù)龍脈,救濟(jì)蒼生,這趴在九州上吸取靈氣,害得仙門元嬰凋零,金丹蟄伏的水蛭,早就應(yīng)該被拔除了。
而你居然說……在妖族妖魔手下守住了龍脈鼎?這也能算一樁功德嗎?
斬妖除魔?這種事也值得拿出來說嗎?我在筑基期中救過的人,殺過的妖魔不計其數(shù),我何時拿出來夸耀了?現(xiàn)在又和凡人攪在一起,與畜生之輩為伍。宗英,我何時讓你交了這么一個道友?”
林正賢反問,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。林宗英張了張嘴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沒辦法反駁。
修真界通常有一個說法。不僅是修士選擇道法,也是道法選擇修士。從這個人選擇的修法上便能看出,這個人的性格如何。
比如說莫念,一身道法全是本著削弱,蠶食,消耗來的,就連四時劍法,他也更喜歡用連綿不斷的劍氣壓制敵人。說明他這人喜歡留一手,底牌一張接著一張,從不會一次性將牌面全打出去。
而楚輕歌則是有著一體兩面,一面是她水行靈根的綿長韌性,青云劍道的細(xì)膩純熟,從飛劍到劍氣,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短板,只有在面對碾壓性的實力面前才會徹底敗下陣來。另一方面則是她天生魔性的血河魔劍,浩浩蕩蕩,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,只要露出一點(diǎn)破綻就會被血河卷入,一敗涂地。
而林正賢,從下山開始就是依靠火行道法的兇猛爆裂,殘酷無情著稱的。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焦土,焚盡邪魔妖骨,亦是當(dāng)年赫赫有名的兇星。
只可惜他那個年代撞上了云劍仙,這才名聲不顯。這些年他為了培養(yǎng)后輩,漸漸下山少了,旁人都忘了林家還有這么一位正賢真人。若不是要賣陳萬昌一個面子,莫念也絕沒有這么好過。
看著隱含怒氣的林正賢,林宗英暗暗嘆了一口氣。
難怪自己跟隨他修行多年,卻始終不得真?zhèn)?。也許正是這樣的人,才暗合火行之道的本意吧。
“跟我回去吧,宗英,你那莫道友他不敢攔我。”眼見得林宗英默然無語,林正賢這才放緩了語氣?!八阄覀兞旨仪匪粋€人情。他愿意在這小小的璇州里當(dāng)他的城隍,拜他那位天尊,那也由得他。昆侖那邊我替他擋下來,只當(dāng)看不見便是了。
魔波旬的邪法,我們昆侖又不是解不了。不管怎么說,你都是退魔有功,還尋回了《五行天遁》,族里都惦記著你的犧牲。你跟我回山,過一段時間送你轉(zhuǎn)世,來世我引你回山。
那最后一葫蘆赤元鍛骨丹還記得嗎?你不是為了它才去當(dāng)天下行走的?我已經(jīng)從家主手里要過來了。下輩子我悉心教導(dǎo)你,不出二十年,你必然會有大成就的。”
林正賢苦口婆心地勸說道。良久,林宗英這才抬起頭,苦笑道。
“不是時候……賢叔,你來晚了啊?!?/p>
是的。不管是自己生前念念不忘的一葫蘆脫胎換骨的靈丹,還是賢叔承諾的,收入門下的真?zhèn)鞔?,都曾?jīng)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東西。
可惜,已經(jīng)來晚了。
“賢叔,別強(qiáng)迫我了。您的好意,我心領(lǐng)了。”
林宗英微笑著,臉上詭異的梵文讓他原本清秀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,但他卻笑得那么坦然和苦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