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物事浮了過來,明明是一點赤紅,楚輕歌卻仿佛覺得一柄猩紅險惡的長劍迎面刺來,忍不住探手去抓。
然后,她醒了過來。
“嗯?”
就在不遠(yuǎn)處,那個諸惡來的副手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過來一眼,隨手將尸體扔掉,將手上的魔心擲出,再度鎖住青霜劍的異動。
“行不行?行了就跟我們走吧?!?/p>
他有些不耐。這已經(jīng)是他殺死的第二十七個手下了。雖然還有百多號人心驚膽戰(zhàn),生怕被他取了心,拿去鎖住仙劍片刻,但這般徒勞浪費,還是讓副手有些無奈。
特別是那劍元……
一想到這,他就有點心煩。
魔道修行詭異莫測。正道是人修術(shù)法,魔道是法術(shù)修人,每種高深秘法都自有靈性,甚至?xí)鲃幼分鹦奘俊?/p>
最典型的莫過于玄女道的《六欲魔經(jīng)》,光是落于紙筆就靈性自生,修煉之時甚至?xí)鲃訋е奘啃逕挕餮孕赖拿咳螛O樂道主壓根就不是修士,而是被《六欲魔經(jīng)》選中,被功法煉化成合適的軀殼,用于承載《六欲魔經(jīng)》的真意。
而血河劍元,也是這樣一部高深功法的傳承,地位隱隱比玄女道鎮(zhèn)宗功法還要高上半級。
那可是諸惡來極為寶貝的東西。副手甚至聽說過這玩意怎么來的,是諸惡來當(dāng)年被上一任血河劍使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?zé)o門,意外入了大人物的眼,被選中成了負(fù)責(zé)魔種計劃的魔子,才仗著這份面子,請魔道大能將那血河劍使給收拾了。
自己加入魔宗多年,跟隨諸惡來提心吊膽任勞任怨,求取了幾次都沒拿到,竟然為了魔染一個筑基期的女人……
“別掙扎了!青云門的心法再犀利,還抵得過血河神劍的真意?”副手不耐又嫉妒地說道。
“便宜你了,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被諸先生看上了……”
楚輕歌眨了眨眼,隨后,勾起了嘴角。
“是啊,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被選中?!彼路鹪谡f一件小事?!耙苍S,當(dāng)初開始學(xué)劍的時候,就是個錯誤吧?!?/p>
并非為了保護什么去悟劍,而是為了殺死什么來用劍。
“不用麻煩了,我來?!?/p>
副手剛想抓住一個魔人取心,聽到楚輕歌這么說,沒好氣地把那個驚魂未定的人推開?!翱烊?,收了那狗屁仙劍,我們回魔宗。也不知諸大人那邊的行動怎么樣了……”
就在副手喃喃自語的時候,楚輕歌起身,隨手摘下了青霜劍,神情閑適。
這本來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,副手本來沒怎么在意,轉(zhuǎn)身走了幾步,突然覺得不對,又回過頭來。
我剛剛……收了困住那女人的術(shù)法沒有?
他終于發(fā)現(xiàn)哪里不對了。
因為,在笑意盈盈的楚輕歌手中,握著劍柄的纖纖玉手正冒著黑煙,將她的肌膚燙出傷痕來。
好像……被魔人握住了一樣。
仙劍,在反抗劍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