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師兄撇了撇嘴,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來。門內三位弟子,大師兄以后要接過掌門的擔子,熟背門內各種道法。小師妹負責種植靈草,煉制丹藥。要論斗法上陣,還真是要自己這個二師兄負責。
一顆金丹傳三代人,且先不說金丹本身的品質和本源逐步在下降,就算是為了其他師兄師妹,云隱宗也有離開這里的理由——他們三人早就抵達了筑基期巔峰,哪里有掌門和弟子一個修為的說法?
看著三位弟子都為了自己決定出發(fā),掌門杜雨澤苦笑不已,看著自己的老師,太上長老云隱上人,遲疑道:“師父,我們是不是……”
“毋庸多提。你和他們的資質都不差。放在地仙界,都是有機會成就金丹的,也是時候出去拼一把了?!?/p>
云隱上人摸了摸飽經(jīng)滄桑的寶船,感慨萬千。
“想當初,祖師乘此船前來,在天隱界傳下道統(tǒng),言地仙界劇變,要我等靜候時機,待到天河重續(xù),便返回玄明,襄助正道。
他直到死前,都未曾合上雙目,連呼三聲‘弟子不孝,不返玄明’,死后都難以安眠。云隱之名世代相傳,不就是為了時時警醒,勿忘歸鄉(xiāng)嗎?
鄉(xiāng)愁濃烈,我們這些做弟子的……怎好違逆了祖師的遺愿,在這一方小界偏安而居呢?”
杜雨澤沉默些許,緩緩開口:“師父說的是,我們便返鄉(xiāng)吧?!?/p>
既然打定主意,云隱宗一行人便交代了凡間諸事,將道統(tǒng)交給山下的俗家弟子,令其傳承下去,便乘上靈船,登上天河,開始了第一次航行。
一路上,船身搖擺不定,晃動不已。二師兄摸了摸船身,不滿地說道:“這船放了這么些年,到底還有用沒用?”
“船沒問題,是別的問題。”
負責這些小師妹出發(fā)前再三檢查,如今雖是不安,卻也開口說道:“是天河!比起古籍上記載的狀況,現(xiàn)在的天河水位太低了,靈氣不足,航行才會這么顛簸……哎呦?!?/p>
那就沒辦法了。幾人商量了一會,均沒有想出個頭緒,只能作罷。二師兄在船內待的氣悶,走上甲板透氣,看著璀璨的星流天河,以及望不見盡頭的夜空,怔怔出神。
那讓祖師都念念不忘的玄明界,到底有多好呢?如果……如果我將來也成功結丹,老死在了那地仙界,會不會也這么念念不忘,想要回天隱呢。
二師兄發(fā)呆了一會,突然看見前方浮現(xiàn)出了一個小點。湊近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是一艘裝滿了人的靈船。人人佩戴兵器,殺氣騰騰,讓二師兄暗叫一聲不好。
果然,那群人見到云隱宗的靈船,便靠了過來。為首走出一個面相兇惡的男人,看著從船艙中跑出來,如臨大敵的云隱宗一行人,輕蔑一笑,目光在面容姣好的小師妹臉上多停留了一會,讓云隱宗眾人更不快了。
“樣式好老舊的靈船。你們也是去玄明的嗎?”兇惡男人看著一柄看上去便不凡的環(huán)刀,大咧咧地說道。“天河重流,我們打算去撈一票。幾位,要不要一起???”
杜雨澤警惕又不失恭敬地說道:“我們只是回玄明界訪親,并無他意。這位道友,還是自便吧?!?/p>
“訪親?訪他娘的親!”
兇惡男人一刀插在甲板上,臉上輕浮的神色浮現(xiàn)出一絲發(fā)自真心的憎恨和不屑?!叭舨皇切魅水斈觇T造龍脈,堵了天河,我地匡界怎么會靈通不顯,神通難成!
你們還有祖上流傳下來的靈船,我們呢?你知道我們每年要血祭多少人,才能造出一艘血染船,幾柄人骨刀?在這干枯的天河道上四處流竄,充當界匪,才能帶回足夠我一族人修煉的靈材?你們四個筑基,難道就不明白前路斷絕,壽盡而亡的痛苦?”
見云隱宗的人不說話,兇惡男人語氣稍緩,伸出手來:“都是同病相憐,來吧,跟我們去發(fā)財。這是玄明界欠我們的,我們要去討還回來!吃他們肉,喝他們的血,血海老祖會保佑我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