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機倒賣?走私軍糧?
莫念心念閃動,一下子閃過好幾種可能。
不可能啊。漓州是大夏的幾大糧倉之一,根本不能存在囤積居奇的可能。戰(zhàn)事紛爭的蒼州距離這十萬八千里,運過去光是損耗都不成正比,根本不存在鋌而走險的回報。
那是為什么?莫念百思不得其解。只能靜靜跟著這一行人,等待時機。
這一走就走了十幾里。一直到后半夜,出了羊角溝上了大路才平穩(wěn)起來。譚宇飛揮鞭如飛,架起滾滾煙塵,在漆黑的夜里聲音傳出去老遠(yuǎn)。
這是通往漓州府的道路,官方每年都花大力氣來維護(hù),就是為了方便過往的行商,自然是四通八達(dá)暢行無阻。
想起趙紅綾提過的“勾結(jié)漓州狗官”,莫念心里多少有了點底。
誰知道還沒走出多遠(yuǎn),譚宇飛卻又勒馬,嚇得莫念直接下了馬車,躲到了一旁的樹叢當(dāng)中,看著譚宇飛來到了這前不著村,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嶺。
譚宇飛看向陳巫婆,恭敬地請了個手勢。陳巫婆點了點頭,從懷里掏出個笛子,低低地吹了起來。
那聲音說不出曲調(diào),只覺得分外刺耳,這個看上去快要斷氣的老婆子,居然維持了十幾息不斷。
笛聲漸歇,重歸寂靜。又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,才從遠(yuǎn)方施施然走過來一行人。
不知為何的,看見這一行人,莫念下意識地皺了皺眉,有種說不出的難受。
“譚先生來的倒早,委屈您久候了。”
領(lǐng)先一人肥頭大耳,身材矮小,一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模樣。
只是這人眼神里分明不懷好意,言語盡是陰陽怪氣。譚宇飛一聽這話,連忙跪倒,譚志強和陳巫婆也有學(xué)有樣。
“大人恕罪!小人該死!誤了上次送貨的時辰,讓吳管家和胡大人白白耽誤了功夫,實在是罪該萬死?!?/p>
那白白胖胖的錢管家還不饒人,剛想繼續(xù)說,卻看見身邊那個高壯漢子抬手制止了。
“唉~不耽誤不耽誤,這說的都是什么話?都是為了大王,你盡力便是。錢管家耐不住清苦,我們倒是帶的挺痛快啊,哈哈哈哈。”
“是,謝胡將軍恕罪?!?/p>
譚宇飛連忙對著那個神秘的胡大人磕頭,看樣子感激不盡,但心里面怎么想可就說不準(zhǔn)了。
莫念看得分明。那錢管家時不時眉頭緊皺,看樣子對譚宇飛和胡大人都十分嫌棄。從他的衣著和談吐來看,多半就是漓州府內(nèi)那個“狗官”的代言人了,眼角高一點看不起譚宇飛一介村夫很尋常。
可這個胡大人身形健碩,虎背熊腰,身后跟的隨從也是個個目露精光,眼含殺氣,言談間仿佛綠林的土匪一般,對譚宇飛倒是和顏悅色,十分親熱的樣子。
可土匪要這么多糧食干嘛?占山為王?大夏朝可還沒倒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