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莫公子?”段和安在一旁詢問道。“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嗎?”
“也算不上什么發(fā)現(xiàn)……”
莫念沉吟道。
“剛剛驗尸的時候,我摸了摸他的手,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繭很厚,而且都在虎口處,不像是用拳腳和短兵的武者……
可,如果是這樣的話,他的兵器去哪了?”
段和安愕然?!翱煞块g內(nèi)我們都搜過了啊。這可是我們的船,他一個武修,又不會法術,總不能把我們都瞞過了吧?”
“也許只是利用了盲區(qū)?!?/p>
莫念推開窗戶,踏在窗框上,抓著上沿翻身而出。
這卻是安瀾號的人沒想到的了。上房裝潢華貴,就連窗戶都是雕刻好的上好紅木,撫之如肌,清香四溢,卻是軟木,承受不起一個人的重量,只怕一腳上去就歪了。
當時搜查中人沒想到當事人有這么好的輕功,見窗戶完好,也沒往這方面想。見莫念舉重若輕的翻身而出,段和安和眾下人好奇地探頭去看,卻只能看見他的靴子晃蕩,人則在上方四處摸索。
很快,莫念便重新翻回房內(nèi),手中拿著一柄長刀和一個包裹。有一個下人好奇地接過長刀,發(fā)現(xiàn)是它雖然薄如蟬翼,卻比尋常的長刀還沉重幾分,顯然不是凡物。再拔出來一看,刀光如雪,引得眾人連連贊嘆。
莫念卻沒有空去顧及那柄很顯然不俗的長刀。他和段和安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個包裹上,解開一看,里面是一封黑色的書函,掂量著份量不輕,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書信。
打開一看,其中字跡蒼勁有力,筆鋒凌厲,一看書寫之人就是那種決定的事情便不用容許人更改之人。再看內(nèi)容,是書寫人命令收信人跟隨某個人,暗中伺機暗殺,為天下蒼生計,除此大賊云云,行文間那種冷漠之意,讓段和安越看越遍體生寒。
莫念卻是越看越慎重。直到落款處,卻沒寫書信人和受信人雙方的姓名。只有一個朱紅筆跡批復,寫著:為了大義,必誅之。
筆跡顫抖,很明顯,這個人回復時心情激蕩,難以自制。
“這就對的上號了?!?/p>
看完了這封書信,段和安恍然大悟,篤定道。
“正是因為這個神秘人的指使,這個武者才會冒死刺殺武親王。所謂為了天下大義,不過是為了一己死仇,欲構陷妖族,讓天下再入戰(zhàn)火紛爭之中。
莫公子,還請把這封書信給我吧。我將它上呈武親王,一切就都水落石出,您也可以擺脫嫌疑了?!?/p>
莫念怪異地看了一眼段和安。
很顯然,這位段管事與其說是要解決問題,不如說是要解決“提出問題的人”。刨去諸多疑點,一旦將這封書信上報,那么矛頭便直指俠義盟。安瀾號也可從武親王的怒火中脫身了。
“那你拿去吧。”
莫念也不阻止。把黑色信函一收,遞給了段和安。
“兇手是武者,指使者是俠義盟的某位大俠,目的是為了刺殺武親王,將責任推卸給救民會,意圖與妖族重啟戰(zhàn)端——這個結論,你可以稟告給劉王爺了?!?/p>
莫念每停頓一下,段和安的腳就軟一分。到最后,幾乎站不穩(wěn)。
是啊,一旦這事情捅出去,他段和安和安瀾號是可以置身事外了。結果就是人族聯(lián)盟四分五裂,妖族戰(zhàn)火重啟,百姓重新陷入戰(zhàn)火之中。
你可以說這都取決于劉震庭的一念之間。但你覺得俠義盟那群“大俠”會聽嗎?匹夫一怒,都敢為天下除去功勛卓越的“大賊”武親王了,順手刺殺你一個罪魁禍首的管事,又有何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