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激戰(zhàn)過后,一頭渾身是傷的兇蠻狍子張開血盆大口,將劉震庭搖搖欲墜的身體咬了個粉碎。剛想吞入腹中。
“住手。”
一聲淡淡地命令傳來。這能硬抗將軍令的畜生,卻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樣,一動也不敢動,更別提咬下去了。一只蒼老的手伸進(jìn)他的嘴里,把它咬到的東西取了出來。
揮揮手,那只畜生就夾起尾巴,灰溜溜地離開找個地方舔舐傷口了,碩大的體型一路上撞翻了不少街邊小攤,俱都是敢怒不敢言。
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看著手里瀕臨破碎,大半個頭都消失的紙人,捋著虎須沉默不語。
“白大爺,您看著成嗎?”
眾人圍了上來,看著那老人。身懷劍丸的那個人族修士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詢問?!斑@東西是誰放出來搗亂的,您老有人覺得呢?”
“……有點像前些日子驅(qū)趕紙馬救凡人入關(guān)的那人。”
白大爺摸了摸胡須下了定論?!盎⒈娔切┐笕艘舱f了,據(jù)說是個擅長把戲,驅(qū)鬼趕尸的陰修道人。這紙人之術(shù)就是他的招牌。不過,留下的氣息不多,找些狗子來只怕也不夠?!?/p>
那青年剛想說些什么,一個袒胸露乳,大腹便便的豬妖不耐煩地說道:
“那還不簡單?這年頭,救那些油水都沒有的凡人,干巴巴吃著咯牙,也就左帥管一管。平日誰吃那些難民?。窟B點膩肉都沒有。
由此看來。這道人先救人入關(guān),后放紙人去屠宰鋪搗亂,定然是個迂腐偽善的假君子。我們每日早中晚,各推一個人去菜市場,吃得他吱哇亂叫血肉模糊的,那道人遲早來救。咱們他等著上鉤就行?!?/p>
青年臉色一變。周圍不乏有他那樣,看劉震庭搗亂第一時間出手鎮(zhèn)壓的。但更多的是妖魔。一聽豬妖這話,連連稱是。
“是啊,我看老朱這辦法有戲,就這么辦了。”
“凡人夠他第三次出手的嗎?不如這樣,咱們找一個有修行在身的人吃吃不就完了?”
“我看你就是嘴饞。修士多貴啊,每天消耗三個你能花得起那個價錢嗎??。课铱茨憔褪亲祓挕?/p>
四周的妖魔嬉笑雜談著。青年修士張了張嘴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??聪蛑車娜?,面色麻木,看樣子連這點反應(yīng)都不愿了。
青年修士卻不知白大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又不動聲色地隨手丟下紙人,對豬妖說道?!澳銇沓鋈?,我就沒有意見?!?/p>
“呃,您看,這……”
豬妖訕笑著說道?!澳仓牢沂莻€大肚皮,前些日子給我進(jìn)食的人也消耗殆盡,哪里拿得出那么多人?您也忒拿我開玩笑。”
“誰跟你開玩笑啊,誰主張誰負(fù)責(zé)啊,你瞧你那慫樣……”
白大爺和妖魔們勾肩搭背,搖搖晃晃地走遠(yuǎn)了。青年修士卻知道,如果自己再不想想辦法,只怕要被當(dāng)做那個“口糧”來使用了。
他猶豫了一下,撿起那張臟兮兮的紙人。
“這都是……為了大家……”
他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,喃喃自語。
“師傅,師兄師弟,都在他們手里。我,我要救他們……對,楊坤民啊楊坤民,你忘了你還有師傅和其他人要救了嗎?
有了那寶貝,你就有機會斬破枷鎖,帶他們逃出這群狗東西之手了。我,我……對不住了,這位道友……”
楊坤民越說神色越堅定,好像已經(jīng)把自己給說服了似的。他松開手,紙人詭異地懸浮在空中,他掏出一些粉末,抹在眉心,念念有詞,最后一聲低喝,直指那個紙人。
“風(fēng)里聽蹤,玄空鎖跡,咄!”
那紙人一震,上面浮現(xiàn)出絲絲縷縷的線條,延伸去往某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