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上面說得兩條并非對立,而是共存,周海就是這么一個,既是沒有辦法,腦子也不太靈光轉不動的家伙。
主家讓他挖,他就老老實實挖,晝夜不停,幾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圈,走起路來晃晃悠悠腳步虛浮,仿佛那個踏實憨厚的莊稼漢子被吸干了一樣。
他是咬牙不肯交靈藥了,有人坐不住了。誰呢,他媳婦。
丈夫日夜不停,回家倒頭就睡,眼見得日漸憔悴了。周海媳婦沒辦法,只能偷偷裹著靈藥,帶著小孩子連夜奔赴枯松嶺,在莫念面前連連磕頭,求城隍爺收回成命,將靈藥收回去。
“既已送出,又何來收回的理由呢?”
莫念的聲音在大殿中嗡嗡作響,連帶著左右文武判官都顯得面色深沉,威嚴肅穆,唬得周海媳婦按著小孩子的頭連連磕頭求饒恕罪。
小孩子玩心重,抬頭一看,一張紙人晃晃悠悠飄落了下來,不知是不是被城隍之言震下來。他拿到手中,好奇地觀察。
“爾等請求,我已知悉?!蹦畹卣f道?!叭缃褓n下力士符一枚,貼在你丈夫背后,他等閑瞧不出破綻。
這紙人入肉則隱,到時候你依計行事,無人知曉真相。到時候,周家的危難自解。你走吧?!?/p>
周家媳婦謝過了城隍賜符。恭敬地趕回家中,偷偷往丈夫身上一拍,果然是隱沒進了他的體內。周海只覺得背心一癢,卻沒怎么在意,困得上床倒頭就睡。
他做了一個夢,夢里自己化身成一個高大紙人,手持鐵鍬,還在不停挖渠,力大無窮,仿佛不會累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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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醒來以后,周海還以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晚上都想著挖渠,苦笑一聲就打算去田里干活。
結果走到還在施工的水渠旁,周海無意中一掃,頓時目瞪口呆。原來昨夜夢中自己化身紙人,干了一整夜的活,居然是真的!
周海嘴唇哆嗦著,丟下鋤頭便回了家,抓著還在帶娃的媳婦逼問?!白蛱炷闳ツ膬毫??是不是去了枯松嶺,求那個城隍了?”
周家媳婦也被嚇壞了,哆嗦著點頭。“我,我這是怕你累著了。李老爺這么使喚你,鐵打的人也頂不住,我就,就……”
“哎呀,你糊涂??!”
周海跌坐在地,惶恐不已。
“我何嘗不知李老爺是沖著靈藥來的?可我們家比不得別人,前些年走了背運,爹媽重病,孩子害疾,已是欠了主家一大筆銀子。別人可以不要靈藥,我們家一獻上去,今年的龍王祭哪里交的了稅賦?
我咬牙苦挨,就是等李老爺出了這口惡氣,日后再去找人通融賠罪。你倒好,還去求那城隍。完了完了,你,你告訴別人過沒有!”
周家媳婦哆嗦著嘴,點了點頭。她沒什么見識,一看這城隍爺有用,和其他家媳婦聊閑天的時候就透露出去了。大家都是被趕來挖渠的苦命人,能幫一點是一點吧。
“哎呀!”周海一拍膝蓋?!拔?,我這就去把那一段渠再挖土填回去!”
可是晚了。如今日上三竿,早起農作的鄉(xiāng)親們都親眼看見了那周海連夜挖出來的一段整整齊齊的水渠。幾個和周家相熟的媳婦相互對視一眼,眼里亮晶晶的。
就在同一天,枯松嶺的門檻幾乎要被人踏破了。凡是入山得藥來求救的人,都得了一張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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