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訴了你不要風風火火的,你真是……滾吧滾吧,看著你就煩?!?/p>
來人是個穿著長衫,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,氣質儒雅,仿佛一個教書先生。一通呵斥把大漢罵的屁滾尿流倉皇而去,這才撩起長袍進了屋子。
看著床榻上男子抽著煙槍,神情閑適,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,還是坐在了他身旁,一臉的苦口婆心。
“宇飛啊,這次的事,你做的有點過了?!?/p>
“嗯?我怎么了?”譚宇飛抽著煙槍,不解地看著中年男子。“大哥,人祭的選擇可是大伙投出來的,跟我可無關。他莫念命中注定該去喂了那太陰教老祖宗?!?/p>
“哎呀!你當大伙都是傻的不成?看不出你和那老巫婆搞的勾當!”
譚家的大哥,大元村唯一的秀才譚文昌,看著小弟譚宇飛那副混不吝的模樣,一下子急了。
“你要選了些個沒爹沒娘,勢單力薄的人就算了。那莫念平日里為人厚道,與人為善,鄉(xiāng)親們哪個不念他的好?你和那陳婆硬說他要當人祭,你沒看見大伙臉都黑了?
這下好了,村里現(xiàn)在風言風語的,你讓我們譚家怎么做人?日后別人怎么看我們?”
“哎呀,一幫蠢材,大哥你顧他們作甚?”
被大哥這么訓斥,譚宇飛的神色也不善了起來。
“說的好像其他人的家產不是我們接收了一樣。做都做了這么些年了,還怕這一哆嗦?
要我說,就該莫念那種只會種地的泥腿子該死。漓州府那邊近些日子催的越來越急,不多宰幾個肥碩鼠,把窩里藏著的糧食抖落出來,怎么給大人交代?
大哥,你來找我,爺爺知道這事兒嗎?不知道吧?那你就甭管。大人滿意了,過些日子保不齊還給您換個官當當?!?/p>
“你,你這……”
譚文昌看著不滿的譚宇飛,氣的嘴唇直哆嗦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。
他心里也明白,自家如此興盛,多半還是搭上了那離憂觀的線,這些年吃絕戶吃出來的。
可以前還要點臉,選些個無依無靠的軟柿子捏。如今這點臉都不要了,弄得人人自危,讓譚文昌頓時感覺一屁股坐在了火山口上。
偏偏譚宇飛這混小子早些年文不成武不就的,卻不知搭上了什么貴人,一飛沖天,變得越發(fā)肆無忌憚。
也不知老爺子怎么想的,就要最小的譚宇飛來主持大小事務。如今連自己說兩句都不成了。
“你自己擔待吧。明天離憂觀的道長就要下山舉辦法會,你準備一下,別誤了時辰。”
最終,譚文昌也只能撂下這么一句話,黯然離開??粗蟾邕h去的背影,譚宇飛哼了一聲,不緊不慢地給煙槍里填煙絲。
“終究還是小地方的人啊,沒見識,一口一個離憂觀太陰教,還給人當奴才當上癮了?!?/p>
他眼神陰鷙,語氣譏諷。
“這離憂觀啊,紅火不了多久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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