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度確認(rèn),語氣中多了幾分威壓,空氣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。大乾國師,豈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?
“這可不是小事。你可想好了?!?/p>
可偏偏莫念在這股氣勢下面無懼色,泰然自若。
“是。我指控金光寺中有人試圖染指龍脈鼎,以完成其不可告人的秘密?!?/p>
此刻,原本只是一介書生的莫念,卻因?yàn)閺s王的罪名,說話的份量再也不能被無視。即使是郭不斐,也要鄭重對待這個犯人的口供。
而這,正是莫念主動投案的原因。
“不僅如此,我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將龍脈鼎交給了水月庵的靜蓮師太,本應(yīng)護(hù)送到神京。
可路上,靜蓮師太被神秘人偷襲,囚于城外寺廟中,著屠妖軍看管,令妖孽百般折磨凌辱。此事確鑿無疑,我身上至今仍有水蓮精氣為證,正是靜蓮師太托付于我。
以此泥舍利為證,郭國師若是不信,可將水月庵的靜安師太帶來,當(dāng)面對質(zhì),一試便知?!?/p>
郭不斐站起身來,左右走了兩步,嘆息一聲,走到莫念面前。
“我豈是不信?我是太信了?!?/p>
他苦笑著說道。
“城外的異動我已知曉,你身上傷勢導(dǎo)致的虛弱我也看在眼里。這豈能有假?只是……”
郭不斐捋著長須,似乎頗為猶豫。
“只是你這等說辭,實(shí)在駭人聽聞。屠妖軍與金光寺勾結(jié)妖孽,這可不是一般的指控。
如今天下剛有平定的態(tài)勢,和談數(shù)日后就要舉辦。要再起波折,這天下……亂不得了?!?/p>
“那龍脈呢?”
莫念面色不改,平靜地質(zhì)問道。
“屠盡群龍,祭祀上天,以庇佑我人族萬載以后的氣運(yùn)。此事非同小可,關(guān)系到千秋萬載后,后人如何分說我等今日所為。
若僅僅為了一家一姓,一朝氣運(yùn),而囫圇妄為,導(dǎo)致今后遺毒無窮,這般便是對的嗎?
如今有人意圖操持山河神器,鑄就一己之私。國師,你真要替他們粉飾太平嗎?”
面對莫念的指責(zé),郭不斐面色難看,卻無言以對,良久之后才一聲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