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說要找人,凰主頓時沒了興致,揮揮手讓莫念自行去忙,自己在藥齋等候了。
聞聽莫念和熒要去幫忙,小藥童也拿出一塊系著紅繩的丹玉,散發(fā)著陣陣藥材特有的苦澀清香。
“你們拿著這個。師父在這附近頗有人望,不少辰州養(yǎng)蠱人被叮咬,或者誤吸瘴氣,都是我?guī)煾笌兔戎蔚?。?/p>
小藥童信誓旦旦地說道。
“以此為憑,附近的寨民不會找你們的麻煩?!?/p>
莫念接過丹玉,左右看了看,點了點頭,和熒一起出發(fā)了。
辰州的村落風(fēng)貌迥異。放眼望去,吊腳樓林立,啄食毒蟲的紅冠公雞,經(jīng)常草藥浴的溫順家蛇,黝黑干枯的老人將曬干的蟲卵搓成粉末,放進水煙筒里吞云吐霧,還有隨處可見,人人都會操縱蠱蟲的苗人。
和尋常人家所畏懼的“雞不過六,犬不過八”不同,在辰州,通靈性的妖犬是可以當(dāng)作傳家寶的存在。一旦離開家,沒有主人定時清洗驅(qū)蟲的妖犬也會很快死去,漸漸就會形成共生關(guān)系。
而雞就更了不得了。有道是雄雞一唱天下白,村子里養(yǎng)的“紅冠公”可是人人珍視的寶貝。
若是有怒睛雞,那更是要逢年過節(jié)挨個村子請過去祭拜巡視一圈,看看有沒有什么潛藏的未成形的蠱蟲。若是害得人命多,成了“大圣”,那便不可治了。
是的,在這里手賤打一下雞,也會被全村的人追殺到不死不休的……
這些流淌著蠱母血脈,與蟲蟻共生的人們,似乎早在千年前,便形成了與妖族共同生活的獨特生態(tài)。
可能是手持青鸞羽、沾染了鳳凰氣息的原因,這些氣宇軒昂的“紅冠公”對莫念都很親近,昂首闊步地過來蹭他的褲腳。這本身就讓苗人們很是驚異。再加上赤龍子的丹玉開道,那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。
與之相對的,繼承了玄鳥之力的熒卻如同瘟神,雞犬退避。若不是跟著莫念,只怕要被苗人們趕出村落去。
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。就連摘星樓都有剝皮藏身的殘忍秘法,綺羽門的詭異秘術(shù)更是多了去了。天知道哪一種引起了這些雞犬精怪們的不喜。
花了一些時日,幾番打聽后,兩人收集到的消息統(tǒng)一都是說“某某山頭上打雷”“某某山頭上顯現(xiàn)紅光”,都很像是斗法的痕跡。
但劍速快到一定程度斬出的雷音,趙紅綾和蕭藏鋒都能做到。紅光指向的法術(shù)那就更加多了去了,實在難以辨認是否就是赤龍子他們。
而再往深處走,那要深入荒無人煙之所,進入妖怪們的地盤了。
莫念自己可以化身鷹妖所以無所謂。而另一件東西,則是在這兒派上了大用場。
還記得蒼州亂崗集的店長老黑給莫念一塊令牌嗎?
莫念沒想到的是,這塊令牌所代表的似乎是某種經(jīng)常來“進貨”蜃蠶的憑證。莫念向妖怪們出示這塊令牌,被當(dāng)作了大主顧,那自然是殷勤招待,奉為上賓了。
而在深山老林,妖怪們的消息,遠比苗人們要靈通得多。
“要找斗法的人族?那當(dāng)然是有的。前幾日,小的們都目睹了有一個傷痕累累的人族,滿身火爐藥材香味,往某個方向去了?!?/p>
回答莫念的是一團云霧也似的東西。仔細一看,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蚊蟲,密集恐懼癥患者福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