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語氣帶著點恰到好處的關心:“你看,天都黑了,外面太冷了,你……你還穿著這么少。不如……我們先回家?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解釋,好不好?”
時夢說著,試圖動了動還被哪吒把住的手腕,示意他松開。
“回家?”哪吒眸色沉了沉,重復著這兩個字。
他當然知道到時夢在轉移話題,但“回家”這個詞,又莫名地取悅了他。
他眸色深沉地看了她幾秒,像是在權衡。
盡管心中仍有不甘和想要立刻問清楚的迫切,但哪吒看了看時夢身上單薄的毛衣,又感受了一下愈發(fā)凜冽的山風,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自己那幾乎要破籠而出的占有欲。
不能凍著她,也不能逼得太緊。
不然這小妖精怕是又要跑了。
“好?!彼砷_了對時夢的鉗制,接過了那件還帶著她體溫的羽絨服,慢條斯理地穿在身上。
衣服對時夢來說寬大,穿在哪吒身上卻顯得有些緊繃。
“我們,回家。”
他倒要看看,回到那個所謂的“家”,時夢還能怎么“慢慢解釋”。
時夢看著他終于退開,心里暗暗松了口氣,連忙彎腰撿起剛才因為緊張而掉在地上的背包,拍了拍灰。
走到山腳,提前打的車也剛好到了。
白色的比亞迪緩緩停在面前,車門自動解鎖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咔噠”聲。
時夢拉開車門,示意哪吒先上車。
哪吒收回帶著幾分審視和驚奇的視線,彎腰坐進車里,但他身形挺拔,又正襟危坐,身上那股壓迫感在狹小的車廂內(nèi)更加明顯。
司機忍不住問道:“喲,小伙子是當兵的嗎?”
時夢跟著坐了進來就聽到這話,隨口說了聲“嗯”,接著就報出手機尾號。
司機也察覺出她不想聊天,于是也沒有再開口閑聊,只是啟動著車子匯入車流。
一路上,哪吒異常安靜,只是緊挨著時夢,微微側頭,睜著那雙鎏金色的眼眸,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窗外。
窗外,是飛速倒退的都市夜景。
斑斕的霓虹燈串成流動的光河,密集的高樓如發(fā)光的蟻穴,車窗上模糊地映出他帶著驚嘆的側臉。
這個世界……當真與他那方世界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