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。少年猛地睜開眼睛。
兩道墨綠色的幽光從他瞳孔中爆射而出,帶著非人的冷冽與銳利,掃過營帳時,連墻角的蛛網(wǎng)都瞬間凝結(jié)出冰晶。那是吸血鬼血脈初醒的征兆,瞳孔中的墨綠之色如同最深的寒潭,映著晨光卻不帶絲毫暖意。
“感覺怎么樣?”冥夜問道。
墨陽長空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緩緩抬起雙手。他盯著掌心皮膚下涌動的暗黑色澤。
那不是鍛魂谷血脈特有的火紋,而是如同瀝青般粘稠的能量流,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冥夜血脈的冰冷韻律。當他輕輕握拳,指節(jié)爆響的剎那,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(zhàn)栗突然攫住他:眼前的冥夜明明只是靜立著,周身散發(fā)的血脈威壓卻如無形穹頂,壓得他胸腔發(fā)悶,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。
“我……”他喉結(jié)滾動,沙啞的嗓音里混著金屬摩擦般的顫音,“我感覺身體里有團火……”話音未落,體內(nèi)剛?cè)计鸬牧α扛型蝗灰粶?/p>
冥夜眸光微動的瞬間,他胸口的血脈印記驟然發(fā)燙,仿佛有根無形的鎖鏈猛地收緊,將那股“火”硬生生壓回丹田。這種絕對的壓制讓他渾身汗毛倒豎:那不是靈力等級的差距,而是源自血脈根源的臣服,如同螻蟻面對巨龍,連生出反抗念頭都覺得褻瀆。
他踉蹌著起身時,腳尖碾過地面的碎石竟直接將其碾成齏粉。動作輕盈如貍貓的同時,他卻清晰感知到冥夜投來的目光里蘊含的血脈指令。
“主人!”無需言語,那股冰冷的意念便已滲入骨髓,讓他下意識來到冥夜身前,雙膝跪地以示恭順。
當體內(nèi)陰冷的能量順著新經(jīng)脈游走,手臂上浮現(xiàn)的黑色荊棘紋路剛要擴張,胸口的灼熱感再次傳來,紋路瞬間收縮回皮膚下,如同被主人呵斥的犬類。
“起來吧……這是黑暗血脈之力。”冥夜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每一個字都讓墨陽長空的血脈產(chǎn)生共鳴。
“另外,以后你還是如從前一般稱呼我即可?!彼@才驚覺,自己對眼前這人的感知早已不同:能清晰“聞”到冥夜周身縈繞的血腥味中夾雜著上位者的霸道,能“看”到對方銀發(fā)下隱藏的獠牙虛影正隨著血脈波動若隱若現(xiàn)。
這種全方位的壓制讓他喉嚨發(fā)緊,原本想嘗試運轉(zhuǎn)力量的念頭剛冒頭,就被血脈深處的恐懼硬生生掐滅。那是刻入靈魂的本能,讓他連抬手拂開額發(fā)的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恭順。
“試試你現(xiàn)在的力量?!壁ひ沟穆曇粼俅蝹鱽?。
墨陽長空激動得渾身顫抖,他走到帳內(nèi)的兵器架前,隨手拿起一柄重達百斤的玄鐵重劍。以往他需要雙手才能勉強舉起的重劍,此刻在他手中卻輕如鴻毛。他試著揮出一劍,劍風帶著破空之聲,竟在帳壁上割出一道細密的裂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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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到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眼中墨綠的光芒劇烈閃爍,“我真的擁有力量了……”
然而,下一刻,他臉上的激動忽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。他抬起手,看著自己皮膚上偶爾閃過的黑色紋路,想起了轉(zhuǎn)化時被吞噬的墨陽氏血脈。那是他家族的印記,是他身為鍛魂谷后人的證明,如今卻永遠消失了。
“我的血脈……”他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悵然。
“你的血脈已被我的黑暗精血取代,”冥夜坦然道,“從現(xiàn)在起,你是我的第一個血脈后裔,你的力量源自于我,同樣,你的忠誠也必須屬于我。這是血脈的枷鎖,也是力量的代價?!?/p>
他看著墨陽長空變幻的臉色,繼續(xù)道:“但你的仇恨,依然是你的仇恨。我會給你力量去復仇,去殺那些黑袍人,去為你的家族討回公道?!?/p>
墨陽長空猛地抬頭,眼中的悵然被堅定取代。是啊,血脈沒了可以不要,靈魂被束縛也無妨,只要能報仇,只要能讓那些畜生血債血償,這點代價算得了什么!
“謝殿下!”他再次跪下,這一次,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感激,“從今往后,墨陽長空這條命就是殿下的!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!”
冥夜扶起他,看著他眼中墨綠光芒漸漸隱去,恢復成平日的黑色,只有在情緒激動時才會閃過一絲幽光。這是第一次轉(zhuǎn)化成功,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墨陽長空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微妙的血脈聯(lián)系,如同大樹與分枝,只要他心念一動,就能感知到后裔的位置與狀態(tài)。
“起來吧,”冥夜走到案前,拿起一卷獸皮地圖,“既然你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化,那么也就意味著你遲早會擁有復仇的力量。黑袍人的身份,鍛魂谷被滅的真相,這些都需要你成長起來后,才有資格去尋找……”
晨光完全照亮了營帳,墨陽長空站在冥夜身后,聽著那些關于血影閣、幽冥殿和葬神大陸的秘辛,感受著體內(nèi)奔涌的黑暗力量。他知道,從昨夜叩響營帳的那一刻起,他的人生就已徹底改變。
從今往后,他不再是那個空有仇恨卻無力復仇的鍛魂谷遺孤,而是冥夜的黑暗后裔,一把即將出鞘的復仇之刃。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,仿佛能穿透營帳,看到遙遠的北境,看到那些黑袍人鮮血淋漓的結(jié)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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