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伯,您在這里歇息一下,我這就去取養(yǎng)心丹!”冥月轉(zhuǎn)身跑回屋內(nèi)。
就在這時,冥夜動了。他如同一道鬼魅般掠過庭院,在冥月走出房門之前,已悄無聲息地落在王伯身后。老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剛要回頭,冥夜的指尖已點在他后頸的“風(fēng)府穴”上。
“王伯,得罪了。”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那是極力壓抑的情感在作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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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伯只覺一股溫和的靈力涌入體內(nèi),瞬間驅(qū)散了胸口的憋悶,隨即眼皮變得沉重起來,還沒來得及看清身后人的模樣,便已沉沉睡去。冥夜輕輕將他放平在藤椅上,目光落在老人蒼白的面容上,心中痛如刀絞。這個將他從襁褓養(yǎng)大的老人,在他前往軍營后,獨自在這空蕩的府邸中蒼老至此,而自己卻只能以殺手的身份,在暗處窺望。
冥月拿著藥瓶從屋內(nèi)走出,看到王伯安然睡去,不由松了口氣。她將藥瓶放在石桌上,正要為老人蓋上薄毯,卻猛然察覺到院內(nèi)多了一股陌生的氣息。她猛地轉(zhuǎn)身,手按上腰間的軟劍,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背對著她站在老槐樹下,月光勾勒出他瘦削卻挺拔的背影。
“你是何人?!”冥月厲聲喝道,體內(nèi)靈力悄然運轉(zhuǎn),如今她已是化勁境七層的修士,感知遠(yuǎn)比尋常武者敏銳。
冥夜沒有回頭,他知道一旦轉(zhuǎn)身,姐姐定會從他眉眼間認(rèn)出當(dāng)年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弟弟。他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,放在石桌上,聲音刻意壓低,帶著內(nèi)力加持后的沙?。骸捌恐惺恰衤丁芍先思艺{(diào)理心肺?!边@玉瓶里裝的是他用三次暗殺任務(wù)換來的療傷圣藥。
“你怎么知道王伯的病癥?!”冥月心中大驚,握緊了腰間軟劍,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?!”她注意到男子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,那是常年游走于生死邊緣才會有的氣息。
冥夜緩緩抬起手,指向王伯的睡顏,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溫柔:“他……是我故人。”這兩個字說得極輕,卻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。
就在冥月驚疑不定之際,冥夜突然轉(zhuǎn)身,身形如青煙般掠上院墻。月光照亮了他半邊臉龐,那蒼白的膚色、緊抿的嘴唇,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復(fù)雜情緒,讓冥月猛地一怔。那眼神,那習(xí)慣性抿唇的動作,像極了她在北境軍營中日夜?fàn)繏斓牡艿埽?/p>
“等一下!”她下意識地追了兩步,“你……你認(rèn)識阿夜嗎?!”阿夜,這個名字她已在心中呼喚了千百遍,從北境到青云書院,再到皇城,他一直未曾停下的,便是尋找弟弟的信念。
冥夜的身影在墻頭上頓了頓,喉嚨里涌上一股酸澀。他想回答,想告訴姐姐他就是阿夜,想將這七年的委屈與思念一吐為快。但他不能。血影閣副閣主蕭絕的陰鷙眼神在腦海中閃過,天冥王朝三皇子冥旭與南疆勢力勾結(jié)的密報在眼前浮現(xiàn)。他現(xiàn)在的身份是血影閣的“林修”,是游走在黑暗中的利刃,一旦暴露真實身份,不僅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,更會將王伯和姐姐卷入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。
最終,他還是沒有回頭。他縱身躍下院墻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冥月追到院門口,只看到空蕩蕩的街巷,唯有石桌上那只玉瓶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。她撿起玉瓶,心臟狂跳起來——她猛地想起剛才那個男子轉(zhuǎn)身時,她隱約看到他腰間懸掛的半塊玉佩,與自己懷中藏著的另一半,形制一模一樣!
“阿夜……”冥月喃喃自語,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,“是你嗎……真的是你嗎……”
而此刻,冥夜并未走遠(yuǎn)。他潛伏在隔壁屋頂?shù)年幱袄?,聽著姐姐壓抑的哭聲,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。他看到冥月捧著玉瓶回到院?nèi),坐在王伯身邊低聲啜泣,那場景如同一把鈍刀,在他心上反復(fù)切割。他知道姐姐認(rèn)出了他,卻只能裝作一無所知。這便是他選擇的道路,一條注定要在黑暗中獨行,直至足夠強(qiáng)大才能擁抱光明的路。
待冥月情緒稍穩(wěn),進(jìn)入內(nèi)室為王伯準(zhǔn)備熱水時,冥夜再次潛回院內(nèi)。他確認(rèn)四下無人后,立刻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套銀針:這些銀針是他用千年寒鐵混合星隕鐵煉制,能精準(zhǔn)刺入人體各處穴位而不損傷經(jīng)脈。
他屏息凝神,指尖捏起銀針,如飛般刺入王伯胸前的“膻中”、“心俞”、“肺俞”等穴位。每一針落下,都伴隨著一縷血色幽光,那是他以血焰之力凝聚的焰絲,能溫養(yǎng)經(jīng)脈,祛除體內(nèi)的淤滯黑氣。他的動作精準(zhǔn)而輕柔,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,生怕驚醒了老人的夢境。王伯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,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,胸口的黑氣悄然散去。
冥夜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玉盒,里面裝著三枚鴿卵大小的紅色丹藥:這是“還陽丹”,主材是他在鬼哭嶺九死一生采到的千年血參,輔以玄冰花、火靈芝等多種珍稀靈藥煉制而成。他小心翼翼地撬開王伯的嘴,將一枚丹藥放入口中,又用隨身攜帶的水囊喂了幾口水。丹藥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暖流涌入王伯體內(nèi),瞬間修復(fù)著他衰老的臟腑,連右肩舊傷處的經(jīng)脈都開始自行修復(fù)。
做完這一切,冥夜已是滿頭大汗,臉色蒼白如紙。來之前煉制“還陽丹”耗費了他三分之一的精血,連續(xù)施針注靈更讓他體內(nèi)靈力十去七八,連握針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。但他看著王伯安詳?shù)乃?,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。這笑容里,夾雜著苦澀與無奈。他能殺人于無形,能在刀尖上起舞,卻連在親人面前摘下面具的勇氣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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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,里面裝著他用自身精血混合九葉靈芝、千年人參等靈草汁液調(diào)制的“養(yǎng)血靈液”。他將靈液輕輕滴入王伯口中,然后仔細(xì)地為老人蓋好薄毯,撫平他額前的皺紋,這動作,與當(dāng)年王伯照顧病中的他時如出一轍。
“王伯,”他俯身在老人耳邊,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,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,“再等我一段時間……等我手刃了所有仇敵,定來接您和姐姐,去過安穩(wěn)的日子?!?/p>
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,已是三更時分。冥夜最后看了一眼王伯和內(nèi)室透出的燈光,眼中充滿了不舍與堅定。冥夜取出血珠空間之中的那柄上品靈器軟劍“幽月”,將劍盒輕輕放在王伯身旁,這是他給姐姐冥月留下的。
他縱身躍出院墻,再次施展“黑暗潛行”,身形如墨色煙霞般融入夜色。當(dāng)?shù)谝豢|晨曦灑在上京的城樓上時,一支鹽商隊伍正從南城門緩緩駛出。
隊伍中的冥夜依舊穿著灰布短褂,只是臉色比來時更加蒼白,眼底也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。蘇影騎馬來到他身邊,遞給他一個油紙包:“前面鎮(zhèn)子上買的桂花糕,你嘗嘗?!?/p>
冥夜接過油紙包,觸手微暖。他打開一看,里面是幾塊晶瑩剔透的桂花糕,散發(fā)著淡淡的甜香。這是王伯以前最愛給他買的點心。他沒有說話,只是將桂花糕小心地收進(jìn)懷中,那里貼近心臟的位置。
雷隕刀在腰間輕輕晃動,刀身上的滅魂紋閃爍著微弱的紫電。冥夜抬頭望向遠(yuǎn)方的山巒,晨霧中,那些起伏的輪廓如同他未知的命運。但此刻,他的心中不再只有仇恨,還有了等待與希望。他知道,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強(qiáng),才能撕破這籠罩在頭頂?shù)暮诎担@條黑暗之路,他將獨自走下去,直至黎明到來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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