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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4章 情牽舊憶（第6頁）

“葬神大陸，就算是九階渡劫境巔峰，最多也只有七萬年的壽命！那尹仲卻足足活了十多萬年，怎么可能？”

“還有你說的神境，葬神大陸的天地法則，根本不允許有超越渡劫境巔峰的修士存在，他尹仲憑什么突破神境？小子，你扯得也太離譜了！”

冥夜愣了一下，沒想到這老家伙竟對(duì)修煉境界如此執(zhí)著。

他想了想，問道：“前輩，那南疆的青墟子前輩，不是已經(jīng)活了十多萬年了嗎？”

“那不一樣！”老者吹胡子瞪眼，語氣激動(dòng)，“青墟子那老怪物，他根本就不算人，能一樣嗎？”

他上前一步，指著冥夜手中的玉笛，語氣不耐煩：

“你不是來教瑤兒音律的嗎？故事講完了就趕緊教，教完了從哪里來回哪里去！別在這胡說八道，誤導(dǎo)瑤兒！”

“太祖爺爺……”沈星瑤被老者的吼聲嚇了一跳，連忙站起身，拉著老者的胳膊輕輕搖晃，聲音軟糯。

“您別生氣呀，大哥哥講的故事很好聽，瑤兒還沒聽夠呢……而且大哥哥也沒胡編亂造，說不定那尹仲真的有什么奇遇呢？”

老者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，連忙拍了拍沈星瑤的手，語氣寵溺：“好好好，瑤兒不生氣，太祖爺爺不說了！”

說著，他又惡狠狠地瞪了冥夜一眼，那眼神仿佛在說“要不是瑤兒攔著，老夫非揍你一頓不可”。

冥夜心里有點(diǎn)虛，這老家伙的實(shí)力深不可測，真要是動(dòng)手，他只有被揍的份。

他識(shí)趣地合上雪浪箋，從石凳上站起身，對(duì)著沈星瑤笑了笑：

“瑤兒，故事先講到這里，我吹一遍這首“絕世”給你聽，你仔細(xì)聽著節(jié)奏，日后也好練習(xí)?！?/p>

沈星瑤連忙點(diǎn)頭，乖乖地坐回石凳上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手中的碧色玉笛。

老者也重新坐下，只是目光依舊緊緊盯著冥夜，像是在監(jiān)督他，不讓他再“胡言亂語”。

冥夜深吸一口氣，緩緩閉上雙眼，將心中的紛亂雜念盡數(shù)壓下。指尖按在玉笛的孔上，一縷清越的笛音，緩緩流淌而出。

那笛音初時(shí)低沉，像是在訴說歲月的漫長，帶著淡淡的哀傷。

漸漸的，笛音變得婉轉(zhuǎn)，仿佛尹仲失去女兒時(shí)的絕望，童氏一族衰落的無奈，尹天雪孤苦的童年，都融入了這笛聲之中。

到了高潮處，笛音陡然拔高，如同龍騰與尹仲大戰(zhàn)時(shí)的驚天動(dòng)地，又似童戰(zhàn)兄弟為救父奔波的執(zhí)著。

最后，笛音漸漸平緩，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悵然，像是水月洞天的靈露，又像是御劍山莊的月光，清冷而溫柔。

笛聲化作無形的音波，從后院擴(kuò)散開來。第九大街上，原本喧鬧的小販停下了吆喝，駐足傾聽。

城東的法器街，正在討價(jià)還價(jià)的修士忘了爭執(zhí)，眼神變得哀傷。

落葉軒里，溫玉嬈正端著靈茶，聽到笛聲后，手中的茶盞微微晃動(dòng)，眼底泛起淚光。

靈瑤站在回廊上，望著西院青梧閣的方向，想起了當(dāng)年冥夜吹奏“愿情”的那個(gè)夜晚，淚水不自覺地滑落。

后院里，沈星瑤早已紅了眼眶，她想起故事里三歲就死去的鳳兒，想起失去女兒、徹底入魔的尹仲。

想起孤苦無依、被功法反噬的尹天雪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，順著臉頰滾落。

那名童子躲在涼亭的柱子后面，也偷偷抹著眼淚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
就連那位暴躁的老者，也漸漸收起了眼中的怒意，眼神變得復(fù)雜。

他望著院中的古樹，仿佛透過樹葉的縫隙，看到了一萬多年前，那個(gè)身著白衣、巧笑嫣然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