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場的晨霜還未被陽光融盡,墨陽長空的身影已如一道墨色閃電,在林立的鐵木樁間穿梭,木樁以百年鐵木打造,是專門為墨陽長空準備的修煉器具。
八百斤的玄鐵負重用獸筋綁在他四肢,每一次騰挪都在地面壓出深陷的腳印,凍土在他腳下被震得冰渣四濺。他拳頭擊中鐵木樁的悶響如同戰(zhàn)鼓,鐵木樁身密布的蛛網(wǎng)裂痕里滲出黑色冰霧。那是黑暗血脈與金屬碰撞產(chǎn)生的低溫能量。
“腰馬沉至尾閭穴!胯骨如鐵錨入淵,方能借地脈之力灌拳鋒!”冥夜聲音從不遠處傳來。
“你看這拳風散若游絲,哪有半分煞意?須知煉拳如煉刀,每一擊都要在空氣里犁出血痕。腰腹擰轉(zhuǎn)時,丹田氣海需與足少陰腎經(jīng)共振,待拳至鼻尖,意想指尖戳穿三丈外枯木,方能讓拳鋒裹著骨髓里的狠勁!”
冥夜斜倚在演武臺的廊柱上,銀白長發(fā)被晨風吹起,眉間血焰印記隨他說話節(jié)奏微微明滅。
他指尖夾著三枚細如蚊足的銀針,針身流轉(zhuǎn)著玄黃二色微光。那是玄黃九針中的“塑骨針”與“破淤針”。
昨夜為墨陽長空梳理經(jīng)脈時,他以“塑骨針”刺入其膝眼穴,引導玄冥靈力加固骨骼節(jié)點,又用“破淤針”震蕩其大腿肌肉深處的血脈淤塞,此刻針尖仍殘留著淡青色的靈力尾韻。
“噗……”
墨陽長空一記崩拳打偏,拳風擦著樁身將三尺外的石鎖震裂。他猛地單膝跪地,胸口劇烈起伏,皮膚下暗黑色的血脈紋路如蛇般狂舞。轉(zhuǎn)化不過三日,黑暗血脈的力量在體內(nèi)橫沖直撞,每一次發(fā)力都像有無數(shù)根針在扎刺經(jīng)脈。
冥夜微微頷首,掌心翻出一壇墨綠色的靈液。靈液剛離開玉瓶,周圍的空氣就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爆響,校場地面的積雪瞬間融化成黑色的毒水。
“這是五倍劑量的“蝕骨淬體液”,”他將靈液倒入前方的青石桶,墨綠色的液體在石桶中翻滾沸騰,冒出的毒霧竟在半空凝成無數(shù)哭嚎的鬼影,“泡進去,直到你將藥力全部吸收為止?!?/p>
墨陽長空沒有絲毫猶豫,縱身躍入毒液。劇痛瞬間從每一寸皮膚炸開,仿佛有億萬只毒蟻在啃噬他的血肉。
“啊……!”
靈液灼痛感爆發(fā)的剎那,冥夜屈指一彈,“回陽針”刺入墨陽長空人中穴,強行激發(fā)他體內(nèi)的求生本能,防止劇痛導致昏厥;同時“血河針”刺入他腕脈“血海穴”,引導靈液中的血色精華過濾黑暗血脈的暴戾因子。
墨陽長空強忍著劇痛,開始運轉(zhuǎn)體內(nèi)血脈吸收藥力。他能看到自己的皮膚在毒液中剝落,露出下面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肌肉纖維,而那些黑色的血脈紋路則在毒液中瘋狂蠕動,將腐蝕的血肉迅速吞噬、重塑。
引天地陰寒靈力中和毒液的腐蝕,形成冰火交替的淬煉場。這種極致的痛苦讓墨陽長空渾身顫抖,卻也讓他清晰感知到,黑暗血脈正在九針靈力的引導下,與肉身完成更深層次的融合。
“這是你的血脈在吞噬雜質(zhì),也是你的身體在適應黑暗之力?!壁ひ故栈鼐裴?,“黑暗血脈的力量不在經(jīng)脈多寬廣,而在意志多堅定。你能承受多少痛苦,你就能掌控多少力量?!?/p>
藥浴持續(xù)了整整兩個時辰,當墨陽長空從桶中走出時,皮膚呈現(xiàn)出一種健康的古銅色,暗黑色的血脈紋路隱沒在皮膚下,只有在他握拳時才會泛起微光。
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,原本沉重的四肢變得輕盈無比,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骨骼摩擦時發(fā)出的細微爆響。
“記住……”冥夜指尖輕彈,一道銀光閃過,玄黃九針精準刺入他后心“懸樞穴”,“你現(xiàn)在的身體是以我的精血為基重塑,每一寸肌肉都該聽從血脈指令。再分心去想鍛魂谷的火紋,下次訓練就負重一千斤?!?/p>
墨陽長空渾身一震,墨綠色的瞳孔瞬間縮緊。他想起轉(zhuǎn)化時被吞噬的家族血脈,那些火紅色的晶體殘骸至今還像噩夢般纏繞在意識深處。每當他想調(diào)用力量時,胸口的血脈印記就會發(fā)燙,提醒他如今的力量源自何方。
“是,殿下?!?/p>
“跟我來。”冥夜轉(zhuǎn)身向校場外走去,“帶你去見一個人,順便取你以后的兵器。”
兩人穿過軍營蜿蜒的巷道,來到一處散發(fā)著炙熱火氣籠罩的煉器坊。墨岐老頭正赤裸著上身,站在巨大的熔爐前錘打一塊暗紅色的金屬。他每一次揮錘,爐中都會噴出灼目的火光,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金屬焦味。
“來了?”墨岐頭也不回,聲音洪亮如鐘,“寒淵焚夢帶來了嗎?老夫可是等了幾個月了?!?/p>
冥夜從儲物戒中取出十五壇酒,壇口剛一打開,濃郁的酒香便瞬間驅(qū)散了煉器坊的焦味。那酒香中混雜著寒淵的凜冽與焚夢的熾熱,聞上一口就讓人覺得神魂顛倒。墨岐老頭眼睛一亮,立刻丟下手中的錘子,搶過一壇酒就往嘴里灌。
“好東西!好東西!”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漬,看向冥夜身后的墨陽長空,“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?血脈倒是奇特,可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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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話未說完,便被冥夜打斷:“老頭,材料都備齊了?”
“早就備齊了!”墨岐拍了拍手,幾名士兵立刻抬出一個巨大的木箱。箱子打開的瞬間,一股磅礴的黑暗氣息席卷而出,讓整個煉器坊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。里面靜靜躺著一柄長槍,槍身漆黑如墨,上面布滿了扭曲的血色紋路,槍尖閃爍著幽冷的寒光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