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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太初秘辛（第3頁）

密室里一片寂靜，只有父子倆的呼吸聲，以及墻壁上燭火跳動的輕響。玄金母打造的空間隔絕了外界的喧囂，卻隔不斷血脈相連的羈絆，也隔不斷那份沉甸甸的仇恨與責(zé)任。

冥夜知道，從踏入這密室的一刻起，他的路就變得更加艱難，也更加清晰。前方是中央大陸的驚濤駭浪，是太初血殿的龍?zhí)痘⒀?，但他別無選擇，只能一往無前。

因為他是洛柔的兒子，是冥夜。他的血焰，不僅要焚盡仇敵，更要照亮這被黑暗籠罩的前路。

冥夜在靈位前靜立許久，指腹摩挲著白玉上的刻痕，直到指尖傳來刺骨的涼意才緩緩直起身。他轉(zhuǎn)過身時，眼底的淚痕已被寒意取代，血色瞳眸中翻涌著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
“父皇，”他開口時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，卻字字如冰，“冥旭，交給我?！?/p>

冥蒼宇握著玉佩的手猛地一緊，玄金母墻壁上映出他復(fù)雜的側(cè)臉：“你想如何？”

“我不會現(xiàn)在殺他。”冥夜的目光掃過金屬架上的卷軸，最終落回父親肩頭的霜白鬢發(fā)，“但他欠母親的，欠我的，總得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還回來。留著他的命，或許比死更有用?！彼桃饧又亓恕坝杏谩倍郑Z氣里的冷冽讓冥蒼宇心頭一凜。

帝王沉默半晌，望著案幾上的靈位長嘆一聲：“禁衛(wèi)已圍住三皇子府，你……好自為之?！?/p>

冥夜沒有再言，轉(zhuǎn)身推開暗門時，玄金母與空氣摩擦的輕響在密室中回蕩，像是為這場遲來的清算敲響了前奏。

御書房外的月色已染上幾分薄曦，宮道上巡邏的禁衛(wèi)見他走來紛紛垂首，甲胄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。冥夜踏著晨光走向?qū)m門外，黑色蟒紋長袍在風(fēng)里翻卷，如同一道割裂黎明的暗影。

三皇子府外果然圍滿了禁軍，銀甲在初陽下泛著冷光。帶隊的將領(lǐng)見到冥夜，眼中閃過一絲敬畏，抬手示意士兵讓路，動作間沒有絲毫遲疑。顯然，冥蒼宇的旨意已先他而至。

府內(nèi)的仆從早已作鳥獸散，庭院里散落著翻倒的花架與破碎的瓷器，昨夜的混亂仍未散盡。冥夜徑直穿過主院，熟門熟路地來到假山后的密室入口，指尖按在石壁的凹槽上，靈力催動間，沉重的石門應(yīng)聲而開。

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，比昨日更甚。冥夜步入其中，目光立刻鎖定在地板上蜷縮的身影，冥旭仍昏迷不醒，華貴的錦袍沾滿塵土，嘴角還殘留著暗紅的血漬。

但讓他瞳孔微縮的是，昨夜同樣昏迷這里的三名供奉竟已不見蹤影，只在墻角留下幾縷焦黑的布屑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灼燒味。

“看來是被處理掉了?！壁ひ估湫σ宦暎彶阶叩节ば裆砬?。腳下的人似乎察覺到動靜，眉頭痛苦地蹙起，發(fā)出微弱的呻吟。

就是這張臉，曾無數(shù)次帶著虛偽的笑意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；就是這具軀體里的靈魂，策劃了母親的死亡，在他癱瘓時投來無數(shù)次嘲諷。殺意如巖漿般在胸腔里翻涌，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，冥夜的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，滲出血珠落在冰冷的地磚上。

不能殺。他在心里對自己說，一遍遍重復(fù)著對父皇的承諾。血千澤還在暗處窺伺，冥旭活著，才是最好的誘餌與盾牌。

喉間突然涌上一陣腥甜的燥熱，冥夜猛地仰頭，低沉的咆哮從齒間溢出，尖銳的獠牙刺破唇瓣，在晨光折射下泛著森然寒光。他俯身揪住冥旭凌亂的發(fā)髻，迫使那張臉仰起露出脖頸。

冰涼的觸感傳來，冥旭的皮膚下，血脈跳動的聲音清晰可聞。冥夜閉上眼，再睜開時已是全然的冷酷，獠牙毫不猶豫地刺入對方頸側(cè)。沒有貪婪的吮吸，只有一滴凝聚了他自身精血的猩紅液珠，順著獠牙緩緩注入冥旭的頸動脈，如同一道無形的鎖鏈，順著血液直抵心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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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旭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，眉頭劇烈地顫抖，卻沒能醒來。那滴精血在他體內(nèi)炸開，化作無數(shù)細(xì)微的血線，纏繞住每一寸筋骨，每一縷神魂。這是他僵尸、吸血鬼的本能，以自身精血為引，將對方轉(zhuǎn)化為絕對臣服的血傀。

做完這一切，冥夜直起身，舔去唇角的血跡，獠牙緩緩隱去。他看著地上毫無察覺的冥旭，眼中再無波瀾，仿佛只是處理了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器物。

第二日清晨，密室的石門再次被推開時，冥旭恰好睜開了眼睛。他茫然地眨了眨眼，還未完全清醒的意識里殘留著被追殺的恐懼。當(dāng)視線觸及坐在石床上打坐的冥夜時，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戰(zhàn)栗瞬間席卷全身，比死亡更甚的恐懼攥緊了他的心臟。

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奴役枷鎖，是刻在神魂里的臣服指令。冥旭甚至來不及思考，身體已先一步做出反應(yīng)，他連滾帶爬地?fù)涞节ひ姑媲?，膝蓋“咚”地撞在堅硬的地磚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
“主……主人……”他語無倫次地開口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額頭緊緊貼在地面，不敢有絲毫抬頭的念頭。曾經(jīng)的囂張與算計蕩然無存，只剩下源自靈魂深處的卑微與恐懼。

冥夜緩緩睜開眼，血色瞳眸平靜地落在他顫抖的背影上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“好好活著，享受你為數(shù)不多的日子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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