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陽焚星紅著臉點頭,從行囊里取出一卷獸皮圖紙:“弟子近日琢磨著改良‘破星弩’,想在弩弦處銘刻聚靈陣,卻總無法解決靈力潰散的問題……”
三人圍坐篝火旁,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。從符文銘刻的角度,到材料拉伸的極限,再到血焰注入的時機,話題漸漸深入。冥夜雖不常主動開口,但每次插話都能點醒關(guān)鍵,有時一句看似隨意的點評,都能讓墨陽焚星茅塞頓開。
墨岐越聊越是興奮,他鉆研煉器上千年,從未遇到過如此旗鼓相當(dāng)?shù)膶κ?。冥夜的想法往往天馬行空,卻總能找到理論支撐,那些看似不可能的組合,經(jīng)他稍加點撥,竟都露出可行的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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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漸深時,墨陽長空仍在廟外練槍。月光下,玄鐵槍劃出的軌跡如銀蛇游走,“碎星刺”的連刺快如急雨,卻比白日里多了幾分韻律;“焚星焰”燃起時,血色火光不再狂躁,而是如活物般順著槍身流轉(zhuǎn),將周圍的落葉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。
冥夜站在廟門口,望著那道沉浸在槍法中的身影,眸中閃過一絲暖意。墨陽長空的沉穩(wěn)與執(zhí)著,像極了十年前在軍營時的自己。只是他那時,從未有過這般心無旁騖修煉的時光。
那些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里,他只想著仇恨,執(zhí)著于提升實力。直到此刻聽著篝火噼啪、槍風(fēng)呼嘯,才真正感覺到一絲屬于“平?!钡膶嵏?。
“小子,嘗嘗這靈果酒?!蹦f來一個陶碗,酒液清冽,帶著淡淡的果香,“這是軍營士兵摘的紫葉果釀的,雖算不得佳釀,卻也清口。”
冥夜接過酒碗,淺嘗一口,果香混著酒香在舌尖彌漫。他望著遠(yuǎn)處連綿的山巒,那些在記憶中模糊的風(fēng)景,此刻正一點點變得清晰。
“墨老頭,你說這東荒之大,有多少像這樣的地方?”
墨岐愣了愣,隨即笑道:“怕是數(shù)也數(shù)不清。東荒浩瀚無垠,從北邊境的冰封雪原,到云州的水鄉(xiāng)澤國,再到蒼梧的古木參天,處處皆是風(fēng)景。只是過去公子一心趕路,未曾留意罷了。”
冥夜默然。是啊,他從未留意過。過去的十年,他的眼中只有敵人、任務(wù)的坐標(biāo)、逃亡的路線,卻從未好好看過腳下的土地。
“明日起,再慢些走吧。”他輕聲道,“材料的事不急,云州城也跑不了。”
墨岐眼中笑意更深,舉杯道:“老夫陪著你小子慢慢看。”
第二日清晨,四人踏著晨霧繼續(xù)南行。路過一處古鎮(zhèn)時,冥夜竟駐足在糖畫攤前,看著老藝人用融化的糖汁畫出栩栩如生的靈鹿。墨陽長空三人面面相覷,卻都識趣地沒有打擾。
午后在河邊休息時,墨陽長空主動演練新悟的“吞星噬”。槍勢展開時,周圍的落葉竟真的如被黑洞吸引般向槍尖匯聚,冥夜看著他槍尖那團旋轉(zhuǎn)的血色氣旋,點評道:“引而不發(fā),方能出其不意。記住,吞噬不是目的,撕裂才是?!?/p>
墨陽長空若有所思,調(diào)整槍勢后果然威力倍增,連河邊的鵝卵石都被氣旋絞成了粉末。
傍晚宿在山洞中,煉器的討論仍在繼續(xù)。這一次,冥夜主動提出了用妖獸內(nèi)丹作為煉器核心的想法:“三階以上的妖獸內(nèi)丹蘊含一絲本源之力,若能將其與符文結(jié)合,或許能讓器物擁有自愈能力?!?/p>
“這想法太大膽了!”墨陽焚星激動得站起身,“內(nèi)丹能量狂暴,稍有不慎便會炸爐……”
“所以要用‘鎖靈紋’層層包裹?!壁ひ闺S手撿起石炭,在洞壁上畫出繁復(fù)的紋路,“從外到內(nèi)分九層,每層紋路旋轉(zhuǎn)方向相反,既能鎖住狂暴能量,又能引導(dǎo)其緩緩釋放?!?/p>
墨岐湊近細(xì)看,越看越心驚,那些紋路看似雜亂,實則暗合天地至理,竟隱隱有幾分上古陣法的韻味。他忽然明白,冥夜的煉器造詣,恐怕早已超越了“傳承”的范疇,達(dá)到了“創(chuàng)造”的境界。
如此走走停停,不知不覺又是兩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