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道黑影沖出的瞬間,空氣被撕裂。葉凌軒橫劍擋在前方,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,但他沒有后退。他用劍尖撐地,借力站穩(wěn),喉嚨里擠出一聲短促的低喝。
“低頭!”
柳萱兒反應(yīng)極快,拉著云綺月往石臺殘角一滾。三把彎刀擦著頭頂掠過,火星濺在臉上,燙出細小的紅痕。她咬住下唇,手撐著地面,肩膀的舊傷又開始發(fā)麻。
云綺月靠在斷石邊,胸口起伏劇烈。她感覺體內(nèi)有一股力量在亂撞,經(jīng)脈像是被什么東西拉扯著。玉印貼在心口,熱度比之前更甚,表面那道裂痕微微發(fā)亮。她想把它拿開,手指剛動,一陣刺痛從指尖竄到腦門。
葉凌軒喘了口氣,目光掃過對面的魔族。他們動作整齊,攻勢連貫,但每一次揮刀后,身體都會停頓一下,像是需要重新調(diào)整重心。尤其是左側(cè)那個,右腿邁出時總慢半拍。
他瞇起眼。
柳萱兒這時也察覺到了異常。剛才那一輪攻擊中,每當云綺月身上有靈力波動,對方首領(lǐng)掌心的黑火就會閃一下,像是受到了干擾。而右邊那個魔族,在晶石爆發(fā)金光的瞬間,明顯往后縮了半步。
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趁著敵人收勢的空檔,壓低聲音傳音:“它們怕光?!?/p>
葉凌軒立刻接話:“不只是光。你看左邊那個,關(guān)節(jié)不活絡(luò),出招之后要緩一下才能動?!?/p>
兩人對視一眼,都明白對方的意思。這些魔族雖然力量強,但并不靈活。而且它們似乎對某種靈力特別敏感——就是云綺月體內(nèi)的那種。
柳萱兒扭頭看向云綺月。她的臉色很差,嘴唇發(fā)白,但眼神還算清醒。她正一手按著胸口,另一只手輕輕撫著懷里的晶石,像是在感受什么。
“你還撐得住嗎?”柳萱兒問。
云綺月點點頭,聲音很輕:“我能感覺到……它在排斥他們。每次他們靠近,晶石就會發(fā)熱?!?/p>
葉凌軒迅速做出判斷:“那就說明,我們有機會。它們不是無敵的,只是我們一直被動挨打?!?/p>
他說完,抬起劍,在地上劃了三個字:引、控、擊。
然后他指向自己:“我來引。”
指柳萱兒:“你控?!?/p>
最后看云綺月:“你準備出手?!?/p>
柳萱兒立刻明白了他的計劃。葉凌軒負責(zé)吸引火力,把她和云綺月護在身后,她趁機布陣限制敵人行動,而云綺月則利用晶石和玉印的力量制造突破口。
但她皺眉:“我現(xiàn)在靈力不夠,符陣撐不了太久?!?/p>
“不需要太久?!比~凌軒說,“只要能讓他們停一下就行。我們不需要贏很久,只需要一次機會?!?/p>
云綺月抬頭看他,眼神有些恍惚:“可是……我怕控制不住。剛才那股力量太強,差點把我吸進去?!?/p>
“你不一定要發(fā)動它?!比~凌軒聲音沉下來,“你只要讓它亮一下,就夠了。它們會本能地避開?!?/p>
柳萱兒點頭:“對,我們不是要打敗他們,是要打破他們的節(jié)奏。只要亂一次,我們就有機可乘?!?/p>
三人不再多言。敵人的腳步再次逼近,地面震動傳來悶響。五名魔族重新列陣,為首的首領(lǐng)抬起手,黑火在掌心旋轉(zhuǎn),映得他臉上青灰交錯。
葉凌軒緩緩站直身體,將劍橫在身前。他的左肩還在流血,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,發(fā)出輕微的“嗒”聲。
柳萱兒單膝跪地,右手插入腰間符袋,取出三張符紙。她的動作很慢,每動一下肩膀就抽痛一次。但她沒有停下,把符紙夾在指間,低聲念了一句咒語。
云綺月閉上眼,雙手抱住晶石。她不再試圖壓制體內(nèi)的紊亂,而是順著那股熱流去感知它的方向。玉印的震動依舊強烈,但她發(fā)現(xiàn),當她不去抵抗時,裂痕反而沒有繼續(xù)擴大。
她睜開眼,看向石臺中央的位置。那里原本放著晶石的地方,現(xiàn)在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凹槽。她忽然意識到,這個位置可能很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