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卷起霧,河床上的碎石被吹得滾動。那截黑色布條還在晃,繩索連著的包裹半埋在土里,三角一點的符號清晰可見。
柳萱兒手指一緊,掌心滲出的血珠順著指尖滑落。她沒說話,只將手抬到肩側(cè),靈力在指間凝成一道薄光。
葉凌軒往前半步,斷劍橫在身前。劍刃缺口處沾著干涸的黑痕,是他昨夜斬殺魔族首領(lǐng)時留下的。他盯著巨石后方,呼吸壓得很低。
云綺月一手按住胸前玉匣,另一只手緩緩抬起,掌心朝上。她的指尖發(fā)白,經(jīng)脈里的靈力像細流一樣微弱,但仍在運轉(zhuǎn)。
三人都沒動,也沒出聲。
霧氣忽然翻涌,像是被什么從內(nèi)部撕開。左側(cè)巨石后猛地躍出一人,手中短刃直刺云綺月咽喉。右側(cè)同時閃出第二人,刀鋒掃向她腰際。第三道身影蹲在高處,手里捏著一張泛青的符紙,指尖一彈,毒霧瞬間彌漫開來。
柳萱兒早有準備。她掌心血光一閃,原地留下一道虛影。撲來的魔兵一刀砍空,身形前沖,撞上了她早已布下的幻障。腳下石頭突然變軟,他一腳陷進去,動作遲滯了一瞬。
就是這一瞬。
葉凌軒斷劍橫掃,磕開第二把短刃。金屬相撞發(fā)出刺耳聲響,對方手腕一抖,刀勢偏移。他順勢踏進一步,膝蓋頂中那人腹部,左手拳擊其下頜,直接將其打退數(shù)步。
毒霧擴散的速度比預(yù)想快。云綺月立刻閉氣,雙手結(jié)印,一層淡金色光膜在她身前展開。霧氣撞上光膜,發(fā)出輕微的滋響,隨即被逼退一小段距離。
柳萱兒從袖中甩出一枚火磷粉,扔進毒霧中央?;鸸獗_的剎那,施法者瞳孔驟縮,急忙后撤??苫鹆子龆炯慈迹聪蛘ɑ?,他來不及躲,胸口被火焰舔過,悶哼一聲跪倒在地。
第一個魔兵掙脫幻障,怒吼著再次撲來。葉凌軒冷眼迎上,斷劍由下往上撩,劃破對方手臂。血灑在石頭上,那人卻不管傷勢,依舊猛攻。
云綺月皺眉。這些人不像尋常魔兵,不怕痛,也不求活。
柳萱兒趁機靠近倒地的施法者,一把扯開他衣領(lǐng)。頸動脈已經(jīng)停止跳動,嘴角流出黑血——服毒了。
“三個都不要命?”她低聲說。
葉凌軒格開一次橫劈,腳下發(fā)力,一腳踹中對手胸口。那人飛出去兩丈遠,砸在巖石上,卻沒有立刻起身,而是用刀撐地,緩緩站起。
“他們在拖時間?!痹凭_月開口,聲音很輕。
葉凌軒眼神一沉。他不再留手,斷劍疾刺,劍尖穿過那人咽喉,將其釘在地上。尸體抽搐幾下,不動了。
剩下兩人更加瘋狂。一個拼著被柳萱兒割開肩膀也要往前沖,另一個竟抓起同伴尸體當武器砸向葉凌軒。他側(cè)身避過,肩頭仍被擦中,舊傷裂開,血浸透衣料。
云綺月咬牙,掌心光膜擴大,將三人護在中間。她體內(nèi)經(jīng)脈因強行催動光明之力而隱隱作痛,但她沒停。
柳萱兒抓住機會,繞到最后一人背后,匕首刺入其后頸。那人終于倒下,臨死前右手還伸向懷里。
她立刻搜身,在袖口夾層摸到一塊拇指大小的骨符。符上刻著紋路,正是那個三角一點的標記。骨符表面溫熱,像是剛接收過訊息。
“他們在監(jiān)視我們?!彼压欠f給葉凌軒。
葉凌軒接過,指尖撫過符文。這東西不是普通傳訊工具,能遠程感知位置,還能接收指令。敵人知道他們會走這條路,提前設(shè)伏。
“不止這一批?!彼f,“剛才的動作太整齊,是訓(xùn)練過的?!?/p>
云綺月看著地上尸體。他們穿的不是正規(guī)魔兵服飾,更像是外圍爪牙。可行動精準,配合默契,絕非散兵游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