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凌軒腰間的玉佩還在微微震顫,那縷紫光沿著裂痕緩緩游走,尚未消散。他剛想開口提醒,前方帶隊修士已抬手止住隊伍。攔路之人掌心托著一枚漆黑玉佩,暗紅紋路如血脈搏動。
沒有人說話。
風卷起地上的枯葉,在兩方之間打著旋兒。紫霄仙門的弟子們悄然結陣,靈力在指尖凝聚。云綺月躺在陣臺上,眼皮輕動,終于睜開了眼。她第一眼便望向葉凌軒,見他還清醒,才緩緩將視線移向前方。
“那是……我們門派的玉佩?”柳萱兒靠在另一名修士肩上,聲音虛弱,卻帶著驚疑。
領隊修士沉聲再問:“閣下究竟是誰?為何持有本門信物?”
那人依舊不答。只是將手中黑玉佩輕輕一拋,它并未落地,反而懸停半空,旋轉一周后,正面朝向眾人——背面刻著一個扭曲的符文,形似鎖鏈纏繞心臟。
葉凌軒瞳孔一縮。
那個符文,他在地下基地最深處的石柱上見過,被血跡浸染,與祭壇相連。
“退。”他突然低喝,“快退!那是禁契??!”
話音未落,黑玉佩猛然炸裂,一道猩紅光束直沖天際。遠處山巒間,接連亮起三道同樣的紅光,遙相呼應。
“他們早布好了引路陣?!痹凭_月?lián)纹鹕碜?,冷汗順著額角滑下,“這不是攔截……是標記。”
領隊修士臉色驟變,立即下令:“加速回山!傳訊殿前值守弟子,關閉護山大陣!”
隊伍不再隱蔽行進,轉為全速疾馳。陣臺在靈力催動下浮空前行,掠過崎嶇山路。云綺月緊緊抓住邊緣,胸口起伏不定。她知道,那一夜的星圖預兆沒有錯——紫霄仙門,真的要出事了。
半個時辰后,四人被送入主峰靜室。掌門已在等候。
他坐在案前,神色不動,目光依次掃過三人。案上攤開著從儲物袋中取出的卷軸,青銅匣置于中央,表面泛著微弱的波紋光暈。
“說吧?!闭崎T開口,聲音不高,卻壓住了所有人急促的呼吸。
云綺月深吸一口氣,扶著桌沿站直身體?!拔覀冊诒本郴脑碌亩囱ㄖ邪l(fā)現(xiàn)魔族據(jù)點,內部藏有大量調度文書,記錄了他們近三年對各門派駐地的滲透路線?!彼赶蚓磔S,“這里標注的每一個紅點,都對應一次‘意外’傷亡或靈脈暴動?!?/p>
葉凌軒上前一步:“敵方組織嚴密,行動統(tǒng)一,且掌握我方部分傳訊密語。我們遭遇的三名黑袍人,使用的是失傳已久的‘影縛咒’,若非柳萱兒識得其破法,早已被困?!?/p>
柳萱兒勉強站穩(wěn),補充道:“那些符文……和古籍記載的魔族皇室契約文字一致。他們不是散兵游勇,是有統(tǒng)領在背后指揮。而且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他們在找一樣東西。一份藏在某位大能墓中的遺令,可能涉及修真界氣運中樞?!?/p>
掌門沉默良久,伸手拿起青銅匣,指尖輕撫其表面刻痕。片刻后,他喚來兩名長老,低聲交代幾句。兩人迅速離去,不久帶回數(shù)枚封存的舊印鑒,逐一比對。
“筆跡、靈印、火漆封紋,全都吻合。”其中一名長老沉聲道,“這些文書,至少出自三位已失蹤的掌門親使之手。偽造不了?!?/p>
另一人皺眉:“可若真如你們所說,魔族已布局長達三年,為何至今未發(fā)動總攻?”
“因為他們在等?!痹凭_月回答,“等一個時機——當各大門派因資源之爭彼此生隙時,趁虛而入。我們看到的計劃圖上寫著:‘春分夜,地氣逆流,可啟九幽門’?!?/p>
屋內一片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