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凌軒倒地的瞬間,云綺月瞳孔驟縮。那團黑焰已離他肩頭不過寸許,灼熱氣流掀起了他額前碎發(fā)。她來不及思索,右手一翻,袖中短劍滑入掌心。指尖發(fā)力,靈力灌注,整柄劍泛起青光,隨即脫手而出。
短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撞上黑焰。轟然爆響震得密室石壁簌簌落灰,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。爆炸余波將云綺月掀退兩步,右臂一陣麻木,幾乎抬不起來。黑焰偏轉(zhuǎn)方向,擦著葉凌軒肩胛掠過,在地上燒出一道焦痕。他悶哼一聲,翻身滾起,左手撐地,迅速回握劍柄。
三名魔衛(wèi)趁勢撲來,刀鋒直指葉凌軒后背。他咬牙旋身,劍刃橫掃,逼退一人,順勢躍起,一腳踹開另一人胸口。第三人的長戟已逼近面門,他側(cè)頭閃避,肩頭仍被劃開一道血口,衣料撕裂,滲出血跡。
云綺月雙手拍地,地面裂縫中藤蔓暴起,纏住兩名魔衛(wèi)手腕,用力一扯,對方兵刃脫手。她喘了口氣,喉嚨發(fā)甜,強行壓下翻涌氣血。眼角余光掃向角落——柳萱兒依舊靠墻躺著,呼吸微弱,但胸膛起伏平穩(wěn)。幾根細藤悄悄延伸過去,在她周圍盤成一圈低矮屏障。
戴面具的首領(lǐng)站在原地,長戟未動,黑焰消散于戟尖。他緩緩抬頭,目光落在云綺月身上。
“你體內(nèi)那股力量……”他的聲音低沉沙啞,“不是紫霄仙門能教出來的?!?/p>
云綺月沒答,只將左手按在地面,繼續(xù)催動藤蔓。更多枝條破土而出,交錯成網(wǎng),封鎖前方通道。她的指尖開始滲血,那是靈力透支的征兆。
葉凌軒抹去嘴角血漬,站起身,劍尖指向敵人陣列。“左翼第三個人,出手慢了半拍?!彼吐曊f,聲音不大,卻清晰傳入云綺月耳中。
她立刻會意。傳音入密:“我擾視線,你主攻?!?/p>
話音未落,她掌心貼地,木系靈力涌入地下殘存的藤脈。那些枯萎多年的根須微微顫動,隨即從不同角度鉆出地面,專挑敵人腳踝、小腿纏繞。一名魔衛(wèi)猝不及防,被絆倒在地,引發(fā)連鎖反應(yīng),陣型出現(xiàn)短暫混亂。
就在此刻,葉凌軒動了。
他一步踏前,劍光如虹,直取左翼薄弱處。那人剛穩(wěn)住身形,迎面便是凌厲劍勢,倉促舉盾格擋,卻被一劍劈開防御,劍鋒順勢切入肩窩,鮮血噴出。旁邊同伴欲援救,卻被突然暴起的藤蔓纏住手臂,動作遲滯。
葉凌軒不戀戰(zhàn),抽劍回撤,反手一記斜斬,逼退右側(cè)包抄者。他退回云綺月身邊,氣息略顯沉重,但眼神銳利如初。
“他們開始怕了?!彼f。
云綺月點頭。敵方陣型不再向前推進,反而稍稍后撤,重新列陣。那名戴面具的首領(lǐng)終于邁步上前,長戟拖地,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
“你們撐不了多久。”他說,“傷員在后,靈力將盡,連站都快站不穩(wěn)?!?/p>
云綺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。十指都在顫抖,掌心布滿裂口,血順著指尖滴落。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嘗到一絲腥味。
可她還是抬起了頭。
“你說得對?!彼曇艉茌p,卻一字一句清晰傳出,“我們撐不了多久。”
她頓了頓,忽然笑了下。
“可你們也別想活著走出去?!?/p>
她說完,猛地咬破舌尖。劇痛讓她頭腦一清,體內(nèi)最后一絲潛能被激發(fā)。她將殘余靈力全部注入佩劍,劍身微微震顫,竟泛起一層淡金色光芒。
葉凌軒察覺異樣,側(cè)目看她。
她沒有看他,只是緩緩舉起劍,劍尖指向面具首領(lǐ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