橋面裂痕在火光下像一道張開的嘴,云綺月盯著那縫隙,心跳還沒平下來。葉凌軒的手還搭在她肩上,掌心有些濕,是汗。
“我來探路?!彼f,松開手往前一步,劍尖輕點橋面。
石橋晃了一下,裂縫邊緣掉落幾粒碎石,掉進(jìn)下面的黑暗里,沒有聲音傳上來。柳萱兒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紙貼在鞋底,低聲說:“我斷后,你們走中間?!?/p>
三人排成一列,葉凌軒走在最前,每一步都先用劍尖試探橋面承重。云綺月緊跟其后,腳底能感覺到橋身微微顫動。她不敢看腳下,只盯著前方葉凌軒的背影。他的紫色衣角被洞內(nèi)微弱的氣流掀動,一下一下掃過她的視線。
走到三分之二處時,橋面突然發(fā)出一聲輕響。葉凌軒立刻停住,抬起左手示意。云綺月屏住呼吸,看見他慢慢蹲下,手指摸向橋面一道刻痕。那痕跡不像是自然風(fēng)化形成的,倒像是人為劃出的符線。
“這橋被人動過手腳?!彼吐暤溃霸居嘘嚪ㄖ?,但現(xiàn)在靈力斷了?!?/p>
柳萱兒在后面接話:“所以剛才的影子不是幻覺?是真的有什么東西在橋底下?”
沒人回答。葉凌軒站起身,把劍收回鞘中,改用手扶著石壁緩慢前行。云綺月也學(xué)著他貼緊巖壁,一步步挪過去。最后三步走得極慢,每一步落下前都要確認(rèn)地面穩(wěn)固。
踏上對岸那一刻,云綺月腿一軟,差點跪下去。柳萱兒及時扶了她一把。她擺擺手表示沒事,抬頭看向洞穴深處。
前方不再是狹窄通道,而是一個開闊的空間??諝饫镲h著淡淡的光,像是從巖壁滲出來的。越往里走,那光越亮,漸漸顯出一片巨大的石臺輪廓。臺子中央,一團(tuán)耀眼的寶光懸浮著,映得四周石壁泛出青白色。
“那是……”柳萱兒聲音壓得很低。
“靈器?!痹凭_月喃喃道,“不止一件。”
葉凌軒沒說話,從腰間取下一塊銅盤模樣的東西。盤面刻著細(xì)密紋路,正中央一顆小珠子緩緩轉(zhuǎn)動。他盯著看了一會兒,收起銅盤:“前面沒有魔氣,也不是死地??梢岳^續(xù)前進(jìn)?!?/p>
三人放慢腳步,朝石臺靠近。越接近,空氣中那種壓迫感越強。云綺月感覺胸口發(fā)悶,像是背著一塊石頭走路。她運起體內(nèi)殘存的光明靈力,讓氣息平穩(wěn)下來。
石臺周圍地面鋪著規(guī)則的石板,每塊上面都有細(xì)微刻痕。柳萱兒蹲下身仔細(xì)看,伸手比劃了幾下,忽然抬頭:“這是避警陣,踩錯一步就會觸發(fā)?!?/p>
她從懷中取出三張黃色符紙,分別遞給兩人:“貼在鞋底,能屏蔽腳步震動。”
云綺月接過符紙,照她說的貼好。赤腳踩在地上,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。三人排成三角形,柳萱兒在前引路,專挑她認(rèn)定的安全點落腳。
離石臺還有五步時,寶光已經(jīng)刺得人睜不開眼。云綺月閉上眼睛,靠靈識去感知。她看到三樣?xùn)|西靜靜擺在臺上——一枚玉印泛著溫潤白光,一卷青銅封冊表面流轉(zhuǎn)著暗金紋路,還有一把短劍插在劍鞘中,劍柄上鑲嵌的寶石不停閃爍。
“是門派記載的三元鎮(zhèn)派之器?!彼犻_眼,“真的在這里?!?/p>
葉凌軒站在她身旁,目光掃過石臺四周:“太安靜了。這種級別的寶物,不可能沒有守護(hù)機制?!?/p>
柳萱兒點頭:“我也覺得不對勁。那行‘別碰盒子’的字太刻意了,像是故意讓人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云綺月深吸一口氣:“但我們不能空手回去。魔族隨時可能追來,必須盡快取走寶物?!?/p>
她說完,抬腳準(zhǔn)備踏上石臺。葉凌軒伸手?jǐn)r住她:“等等?!?/p>
“怎么?”
“臺子邊緣有波動。”他指著石臺外圈的一圈凹槽,“你看那里?!?/p>
云綺月順著他的手指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那些原本看不出異樣的凹槽里,正有極淡的銀光流動,像是血液在血管里緩慢運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