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舟掠過云層,底艙的寒氣尚未散盡,云綺月指尖一彈,三道冰絲自袖中滑出,貼上三人衣擺。冰紋遇熱即化,只在布料上留下極淡的水痕,轉(zhuǎn)瞬蒸騰成霧。
“西市當鋪的掌柜,最愛收帶血的舊物?!彼吐曊f,目光掃過遠處漸亮的坊市燈火,“柳姑娘那幾片賬本,正好換三張入場符?!?/p>
話音未落,葉凌軒已將劍匣外的符文盡數(shù)抹去,換上粗陋的木盒,表面刻著歪斜的鎮(zhèn)靈陣。盒蓋夾層嵌著幾粒劣質(zhì)靈晶,微光閃爍,像是廉價法器常見的驅(qū)塵光塵。
柳萱兒從袖中摸出三枚染血的碎片,分別塞進路過煉器師的儲物袋。那些人正排隊入場,靈力波動在安檢陣上炸開,追蹤印記混入亂流,頃刻消散。
坊市入口,守衛(wèi)掃過三人令牌,點頭放行。云綺月抬袖掩唇,目光掠過街角——一道紫袍身影縮進暗巷,手中玉片微亮。
“他跟來了。”葉凌軒不動聲色,將木盒抱在胸前,像是護著什么要緊東西。
柳萱兒輕笑一聲,轉(zhuǎn)身擠進人群,故意撞上一名背劍的散修。兩人爭執(zhí)幾句,她順勢將一粒星砂彈進對方腰囊。那散修渾然不覺,拎著法器走進賭坊。
賭坊三號桌,葉凌軒將假劍胚重重擱下,劍氣在桌面劃出一道裂痕,紋路歪斜,正是百器盟的疊鍛法,卻少了一道關(guān)鍵回環(huán)。
云綺月倚著柱子走近,發(fā)間冰簪輕晃。她佯作踉蹌,手中酒壺傾斜,酒液潑在劍胚上。那酒摻了河妖鱗粉,遇魔氣泛起幽紫,但顏色比真實反應淺了三度。
“這劍……沾過魔核?”她喃喃一句,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傳進賭坊管事耳中。
管事皺眉,揮手召來檢測陣。陣盤亮起,魔氣讀數(shù)跳動,最終停在安全閾值邊緣。
“不算超標?!惫苁滤闪丝跉?,“但來歷不明,得報備?!?/p>
柳萱兒混在人群里,突然高喊:“這紋路,和西市死士腕上的鐲子一模一樣!”眾人嘩然,目光齊刷刷投向劍胚。
葉凌軒猛地拍桌,木盒震開,劣質(zhì)靈晶炸成光塵,漫天飄散。他冷著臉抓起劍胚:“誰敢動它,我讓他走不出這坊市?!?/p>
賭坊管事臉色變了變,悄悄傳音出去。
同一時刻,匠鋪街。
柳萱兒將一塊待修的陣盤交給老匠人,核心處藏著真賬本碎片。匠人拆解時,火舌舔過內(nèi)壁,血字浮現(xiàn),又迅速碳化,只留下半句“魔核三批”。
“這……這是……”老匠人手抖,話未說完,云綺月已推門而入,一身北地風塵。
“掌柜的,玄冰髓還有嗎?”她語氣急切,“我?guī)熥鹬辛四猓毙鑳艋?。?/p>
掌柜搖頭:“早斷貨了,聽說星隕爐最近也在排濁,可能和這有關(guān)?!?/p>
“星隕爐?”云綺月裝作一驚,隨即懊惱地拍了下額頭,“哎,我不該說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