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在石壁間游移,勾勒出三人沉默的輪廓。柳萱兒從角落的包袱里翻出一只陶罐,掀開蓋子時散出一股清苦藥香。她快步走到云綺月面前,將膏藥遞過去:“快敷上,這傷不能再拖?!?/p>
云綺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,血痕邊緣已結了一層薄痂,觸碰時仍有細微麻感。她沒推辭,接過藥膏輕輕抹上,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
葉凌軒靠在洞口附近,正用布條重新纏緊肩頭。布料擦過傷口時他略頓了一下,呼吸稍重,但很快恢復如常。他抬頭看向云綺月,“你感覺怎么樣?”
“沒事了。”她收回手,袖子落下遮住疤痕,“只是那晶核……和我血脈之間的聯系,我不確定是不是偶然?!?/p>
神秘高手坐在深處一塊石臺上,手中玉匣半開,紫光微閃即逝。他合上蓋子,聲音低沉:“不是偶然。那種禁制,需要特定血脈才能激活核心,否則只會觸發(fā)自毀?!?/p>
洞內一時安靜下來。
柳萱兒皺眉,“你是說,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人去破壞陣臺?還特意設了個‘鑰匙’等著?”
“更像是篩選。”神秘高手緩緩道,“只有具備那種血脈的人靠近,晶核才會進入可剝離狀態(tài)。其他人強行破解,只會引爆地脈?!?/p>
云綺月想起自己滴血引路的那一幕,心頭一沉。她摸了摸頸側斷繩,那里原本掛著師父給的護心玉佩,如今只??帐幍挠|感。
“天工閣背后若真有魔族操控,”葉凌軒開口,“那這次行動,我們打掉的不過是個前哨據點。真正的大網,恐怕還沒露出來?!?/p>
柳萱兒不服氣,“可我們拿到了玄鐵令和血契卷軸,只要查清楚上面的印記歸屬,就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!為什么不趁現在追查下去?”
“因為對方也在等我們動?!痹凭_月低聲說,“他們留下這些線索,未必是疏忽,可能是故意放出來的餌?!?/p>
她取出袖中寒髓針,針身泛著冷光,在掌心輕輕震動。“這東西是從極北帶出來的,尋常任務不會隨身攜帶??伤裉煲恢痹陬?,頻率比來時更急——說明那邊的能量場正在變化,有人在調動資源?!?/p>
柳萱兒愣住,“你是說……敵人已經在調兵?”
“不一定是為了對付我們?!痹凭_月搖頭,“但至少證明,他們的布局沒有被打亂。一座據點被毀,對他們而言可能只是計劃中的損耗?!?/p>
洞內火光微晃,照得眾人臉色明暗不定。
葉凌軒站起身,走到中央空地,“那就不能停下。既然他們想讓我們往前走,我們就更要穩(wěn)住腳步。從明天起,每日辰時集合修煉,磨合新術法配合。夜間輪流值守,陣法要再加固一層?!?/p>
“我也同意?!鄙衩馗呤贮c頭,“現在暴露行蹤最危險。剛才那只墨鳥雖被符陣遮掩過去,但難保沒有其他偵測手段殘留。我們必須假定——他們已經知道大致方位。”
柳萱兒咬了咬唇,終于嘆了口氣,“行吧,聽你們的。不過我可憋不住太久,等傷一好,總得做點什么。”
“你會有機會的?!痹凭_月望著她笑了笑,隨即轉向神秘高手,“那枚晶核,真的不能研究一下嗎?也許里面藏著更多線索?!?/p>
“可以,但只能短時間開啟?!彼嵝?,“每次打開都會釋放微量共鳴波,超過半柱香,就可能被遠程捕捉到信號。”
“那就每天只開一盞茶的時間?!痹凭_月提議,“由我和葉凌軒聯手壓制波動,你在旁記錄痕跡流向?!?/p>
葉凌軒點頭,“我來負責外圍警戒,一旦察覺異常靈壓逼近,立刻中斷?!?/p>
商議已定,氣氛稍稍松弛了些。
她順手從包袱里摸出那壇私藏的老酒,拍開封泥,“不管怎么說,今天算是贏了一場。不喝一口,對不起我自己這身灰。”
她倒了四小杯,一人遞了一杯。云綺月遲疑片刻,還是接了過來。酒液清亮,入口微辣,順著喉嚨滑下時帶來一絲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