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經(jīng)閣的密室里,空氣沉悶。墻縫間透進幾縷灰光,照在散落的書卷和碎木上。云綺月蹲在地上,手扶著那位重傷長輩的手臂,聲音很輕:“您說的‘藏經(jīng)東壁’,是秘藏藏在這里嗎?”
老人閉著眼,手指微微動了動。她立刻把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手上。他用盡力氣,在地面劃出兩個字——“半失”。
葉凌軒站在一旁,眉頭緊皺。他低頭看著那兩個字,又抬頭環(huán)顧四周。角落里有一只玉匣倒在地上,蓋子裂成兩半,里面空空如也。他走過去撿起一塊碎片,指腹蹭過內(nèi)側(cè)殘留的金絲紋路。
“他們來過?!彼f,“而且拿走了東西?!?/p>
柳萱兒從外頭快步進來,手里還攥著一塊濕布。她剛才去附近水井取了點水,想給老人潤唇??吹降厣系淖?,她愣了一下:“一半被搶了?那另一半呢?還在不在?”
云綺月沒回答。她轉(zhuǎn)頭看向老人:“剩下的還在嗎?有沒有人來取走?”
老人緩緩搖頭。他的手指再次抬起,先指向自己胸口,又慢慢移向密室深處的一面石墻。那墻與周圍無異,但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道極細的縫隙,若不仔細看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葉凌軒立刻明白了:“您把它封在里面了?”
老人輕輕點頭,眼皮顫了幾下,像是耗盡了力氣。他的呼吸變得斷續(xù),手指滑落到地面,不再動彈。
云綺月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。跳得極弱,但還有。她收回手,低聲說:“他還活著,不能移動。”
“可這地方不安全?!绷鎯喊櫭?,“誰知道魔族會不會再回來搜一遍?”
“他們已經(jīng)拿走一半,目的達成,短時間內(nèi)不會再來?!比~凌軒盯著那面墻,“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是確認剩下部分是否完好?!?/p>
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頁,邊角燒焦,顯然是從某本典籍上撕下的。他展開后念道:“紫霄秘藏,歷代掌門真?zhèn)魉?,?nèi)載山門陣眼樞機、靈脈流轉(zhuǎn)圖譜、禁術封印之法。若有泄露,宗門根基動搖,大陣可破,禍及九州?!?/p>
話音落下,屋內(nèi)一片寂靜。
柳萱兒臉色發(fā)白:“要是這些都被魔族掌握……他們隨時能攻破護山大陣,還能喚醒那些被封住的東西?”
“不止如此?!痹凭_月盯著那面墻,“陣眼一旦暴露,整個門派的地勢都會被反制。靈脈圖譜若落入敵手,他們可以切斷我們的靈氣來源。而禁術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有些力量,不該被任何人使用。”
葉凌軒收起紙頁,握緊了劍柄:“我們必須守住剩下的部分。”
“可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柳萱兒問,“這位前輩沒法說話,也沒法帶路。我們連怎么開那道墻都不知道?!?/p>
云綺月站起身,走到墻前蹲下。她伸手摸著那條細縫,指尖感受到一絲涼意。她沿著縫隙一點點摸索,忽然察覺到某處凹陷略有不同。她用力按下去。
咔的一聲輕響。
墻面沒有滑開,但底部一塊石磚微微松動。她伸手摳住邊緣往外拉,石磚被拔了出來,露出一個暗格。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青灰色的小盒,表面刻著細密符文。
她小心翼翼取出盒子,捧在手中。盒子未鎖,卻有靈力封印。她不敢貿(mào)然打開,只輕輕晃了晃,里面?zhèn)鞒鰳O輕微的摩擦聲,像是紙張在移動。
“是卷軸。”她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