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工閣弟子踉蹌奔來,手中裂開的追蹤玉滲出紫黑魔氣,還未開口,遠處巷口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云綺月指尖微動,袖中寒氣悄然凝聚,卻見葉凌軒輕輕搖頭,目光掃過街角——三名紫袍修士正疾步逼近,腰間玉佩在晨光下泛著冷光。
她壓下靈力波動,聲音平穩(wěn):“我們沒走遠,也沒打算躲?!?/p>
葉凌軒手仍搭在劍柄,指節(jié)未繃,卻已蓄勢待發(fā)。柳萱兒退后半步,指尖滑過發(fā)帶暗扣,隨時能甩出符水。
“你們昨夜擾亂賭坊秩序,偽造魔氣痕跡,還敢現(xiàn)身?”為首修士冷聲質(zhì)問,身后兩人已悄然分散站位,封鎖退路。
云綺月未答,只側身看向西街盡頭。那處破布遮頂?shù)臄偽磺?,灰袍老者正低頭擺弄一只斷腿傀儡,仿佛未聞爭執(zhí)。
“前輩?!彼_口,聲音不高,卻清晰傳入老者耳中,“我們又來了。”
老者抬眼,目光在天工閣三人身上一掠而過,隨即慢悠悠放下手中工具,站起身來。他拍了拍衣袍鐵屑,朝云綺月微微頷首,而后緩步向前,擋在雙方之間。
“幾位道友,何必為難幾個后生。”他雙手抱拳,語氣平和卻不容忽視,“他們年紀輕,行事莽撞些,但并無惡意。貴閣若只為招攬人才,這般逼迫,反倒顯得失了氣度?!?/p>
天工閣為首者皺眉:“前輩,他們昨夜在賭坊散布謠言,說星隕爐含魔氣,還引動監(jiān)測陣誤報,害得我閣聲譽受損。此事怎能輕饒?”
老者輕笑一聲:“所謂謠言,不過是他們?nèi)鐚嵣蠄髾z測結果。若貴閣煉器清白,何懼他人查驗?倒是你們緊追不舍,布釘追蹤,驚擾坊市秩序,才真正壞了規(guī)矩?!?/p>
對方臉色微變,卻未反駁。老者繼續(xù)道:“這幾個孩子天賦不錯,將來未必不能獨當一面。貴閣若能容他們自由行走,反倒結下善緣。日后若有合作,豈不比強行拉人更得人心?”
天工閣三人互視一眼,神色動搖。為首者沉聲道:“前輩說得輕巧,可他們已觸我閣底線。”
“底線?”老者從袖中取出一枚殘破的鈴鐺,輕輕一搖,無聲無息,可地面卻泛起細微波紋,“三百年前百器盟血洗七派,用的也是這等說辭。如今你們步步緊逼,與當年何異?”
那鈴聲無形,卻讓三名修士腳步微滯。為首者盯著鈴鐺片刻,終于開口:“既然前輩出面,今日之事,便暫且作罷。但他們?nèi)粼贁噥y秩序,我天工閣必不輕饒?!?/p>
說罷,三人轉(zhuǎn)身離去,步伐整齊,未再回頭。
云綺月松了口氣,轉(zhuǎn)向老者:“多謝前輩再次援手?!?/p>
老者擺手:“不必謝我。你們答應的事,記得辦到便是?!?/p>
“前輩要我們做的事,盡管吩咐?!比~凌軒上前一步。
老者目光深沉:“現(xiàn)在不是時候。倒是你們,既然來了交流會,就該明白——這地方,表面熱鬧,背后卻有幾雙眼睛盯著。天工閣不過是臺前棋子,真正掌局的人,從不在明處?!?/p>
柳萱兒低聲問:“前輩是說,交流會背后另有勢力?”
“我在這坊市三十年,見過太多‘巧合’?!崩险呔従彽?,“星隕爐突然現(xiàn)世,百器盟殘黨接連露面,天工閣急著招人……這些事,哪一樁是偶然?你們?nèi)粝牖钪叱鲞@場交流會,就別只盯著眼前這點紛爭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