熔爐深處那塊暗金色碎片猛然一震,隨即炸開。一股無形波紋自中心擴(kuò)散,掃過滿地殘骸,也撞在三人身上。云綺月喉嚨一甜,卻硬生生咽了回去。她扶著葉凌軒的手臂,指尖發(fā)冷,但脊背挺直。
“小心!”葉凌軒低喝一聲,劍鋒橫擋在她身前。
數(shù)名魔將同時仰頭嘶吼,眼眶泛起赤紅,皮膚下似有黑氣游走。一名斷臂的魔將猛然抓起地上斷裂的鎖鏈,狠狠砸向地面,碎石飛濺。他雙目充血,口中發(fā)出不成調(diào)的咆哮:“毀我圣器……你們都得死!”
另一側(cè),兩名魔將竟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自燃起來,黑焰從體內(nèi)竄出,整個人化作火球,直沖平臺中央。
柳萱兒強撐起身,手中結(jié)界旗只剩半截桿子,但她仍將其插入裂縫,雙手緊握。“清靈縛!”她咬牙掐訣,一道淡青色符光掠出,纏上其中一名火球魔將。那魔將動作一滯,火焰偏移方向,轟然撞入旁邊的熔爐坑中,爆起一陣濃煙。
葉凌軒旋身躍起,劍光斜斬,將另一團(tuán)火球劈散。余焰擦過肩頭,布料焦裂,皮肉灼痛。他落地未穩(wěn),又有一道黑影撲來——是第三名魔將,胸口已凹陷下去,卻仍在狂奔,雙掌拍向云綺月所在位置。
云綺月抬手結(jié)印,指尖微顫。她體內(nèi)的靈力早已枯竭,三年修為被封,此刻連最基礎(chǔ)的冰絲都難以凝成。就在那魔將即將觸及她衣角時,葉凌軒一腳踹出,將其踢翻在地。未等對方爬起,他反手一劍刺入其肩胛,將其釘在地上。
“還能站嗎?”葉凌軒回頭問她。
云綺月點頭,扶著石基緩緩站直。她的手掌還在滲血,滴落在符陣邊緣,與殘留的魔紋交織在一起,泛起一絲微弱的青光。
“他們瘋了?!绷鎯捍鴼猓吭跀嗔训闹?,“法寶一毀,整個陣眼崩了,這些家伙像是失去了控制?!?/p>
“不是失控?!痹凭_月盯著遠(yuǎn)處那些仍在躁動的魔族身影,聲音冷靜,“是信仰塌了。他們耗盡心血打造的東西被毀,現(xiàn)在只剩下報復(fù)?!?/p>
話音未落,又有三名守衛(wèi)從通道口沖出。他們不再列陣,也不再呼應(yīng)彼此,只是悶頭猛沖,手中兵刃胡亂揮舞。一名守衛(wèi)甚至將同伴推開,獨自撲向平臺中央的廢墟,隨后引爆炸核,轟然巨響震得地面裂開數(shù)道縫隙。
煙塵尚未落下,云綺月忽然抬手,指向左側(cè)一片殘破的陣臺。“那邊還在運轉(zhuǎn)?!?/p>
葉凌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。三座半塌的石臺呈三角分布,表面符文仍在明滅閃爍,隱約連接著地下深處。一根斷裂的銅管從中延伸而出,正不斷向外噴吐黑霧。
“那是輔助供能陣?!彼f,“若不毀掉,他們隨時可以重建核心?!?/p>
“那就不能停在這里?!痹凭_月深吸一口氣,轉(zhuǎn)向兩人,“現(xiàn)在他們亂了陣腳,沒人指揮,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候。”
柳萱兒皺眉:“可我們也沒多少力氣了。我這旗子撐不了第二次大術(shù),你體內(nèi)經(jīng)脈空蕩,連御氣都難。葉凌軒肩頭燒傷嚴(yán)重,戰(zhàn)力最多剩六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云綺月看著她,“但我們已經(jīng)走到這里。若只毀一件法寶就退,下次他們卷土重來,代價會更大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廢墟四周?!八麄儸F(xiàn)在不要命地沖,說明怕我們繼續(xù)破壞。那我們就讓他們更怕。”
葉凌軒沉默片刻,緩緩點頭。“你說怎么打。”
“你主攻。”她迅速道,“挑最靠近供能陣的敵人下手,逼他們分散。柳萱兒用鎮(zhèn)魔符牽制兩側(cè),制造空隙。我來破陣?!?/p>
“你拿什么破?”柳萱兒問。
云綺月低頭,從袖中取出一枚殘缺的玉符。那是她進(jìn)門前藏在貼身衣袋里的東西,原本用于緊急傳訊,如今靈力雖弱,但尚可激發(fā)一次震蕩波。
“它不夠強,但能打斷符文循環(huán)?!彼f,“只要陣法中斷三息,你就能用清氣注入裂縫,讓它徹底癱瘓?!?/p>
柳萱兒盯著她看了幾秒,終于點頭?!昂?,我信你一次。”
三人迅速調(diào)整位置。葉凌軒提劍向前,腳步沉穩(wěn)。他左肩傷口因動作撕裂,血順著臂膀流下,滴在劍柄上,滑膩難握。但他沒停下,一步步逼近那片仍在運作的陣臺。
一名魔將怒吼著迎上來,手中長戟橫掃。葉凌軒側(cè)身避過,劍鋒順勢劃開對方大腿動脈。那人踉蹌倒地,還未掙扎,他又回身一記肘擊,砸中后腦,使其昏死。
第二人從側(cè)面突襲,云綺月及時擲出一枚小符,貼在其胸口。那人動作一滯,葉凌軒趁機轉(zhuǎn)身,劍尖點地借力躍起,一腳踹中其胸口,將其踢向陣臺邊緣。